第二章　跟我回家

天蒙蒙亮的时候，迪斯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准备下楼，并不是按照昨天上来的路线，而是从窗口跃下，这样可以避开走廊两旁房间内可能还在“办事”的顾客。

迪斯降落的地点正好是花园的偏僻处，按照惯例准备绕去西侧门离开。

转过围墙，迪斯放慢了脚步。

他听见了一些声音，往前看去是约尔克和他的侍从奴隶们。

哦对，地上还躺着一具人形的肉体，没有任何遮盖的肉体。

“要回去了吗？那我送送你吧。”约尔克透着一些疲惫，拍着手上的灰尘说道“其余人清理这里，把他扔出去。”

侍从准备动身的时候，迪斯摆摆手，指向地面说：“他身上的味道...”

侍从停下来等待约尔克的指令，不敢动地上躺着的少年。

约尔克回复着他：“哦，你说这只撒回啊，不过是木属性突出的废物一个。他之前是被安排去打扫你的房间的，没想到他偷窃了你的帕琪果，一篮子帕琪果比他贵重多了。昨晚已经教训过了，这会打算处理掉，留下脏东西的话会污染花园。”随后招招手，手下的人立刻拖走了少年。

被拽起来的少年还在昏迷，身上不着寸缕，被鞭打过的青紫和光滑平坦没有性器官的下身暴露在众人面前，再次强调一个事实：

少年是一只撒回，无性别物种。撒回，意为“撒旦回归”，是被精灵族母树诅咒的精灵和恶魔杂种。虽说无性别，但这只明显跟精灵和恶魔雌性的样貌相似度都不高，姑且称呼他为雄性吧，迪斯心想。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我还要去商会看看。”迪斯收回视线，重新整理好暗色的斗篷兜帽，向约尔克道别后离开。

清晨的雾气还没有消散，这条街除了莉莉丝没有人营业到凌晨，空无一人的后巷才是迪斯的目的地。

他慢慢的走着，寻着血腥的味道沿小巷深入。

刚刚他在少年的身上嗅到了植物精粹的气息，即使很浓郁的血味遮掩了它。

那种说不上来生命气息真的很让迪斯着迷，这种淡淡的植物精华的味道，会让他胃口和心情都变得很好。

他又想起之前家里退休的地精管家也是这个类型的气味，不过带着一些土壤的味道，植物精气远不如今天闻到的纯粹。

可能因为撒回是精灵族驱逐的对象，无法掌握核心的精灵奥义，只保留了普通的灵粹气息，普通人可能感受不到，可这让迪斯闻着却觉得恰到好处。

侍从的动作很快，迪斯跟的不紧不慢，在转角处避过原路返回的兽人侍从，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这里是积水遍布的后街，迪斯走出阴影，靴子与地面之间有着极薄的空气隔层。他边走边封闭嗅觉，几步后，看着陷在垃圾堆里的小撒回，发现少年卷缩着的身躯与这堆四散的垃圾不分你我。

迪斯停留在少年身旁只是静静的观察着。

四肢嶙峋的少年，面部因疼痛扭曲，微弱的呼吸说明他还活着。

少年外表偏像精灵族的幼年期，看得出营养不良长的瘦小，所以实际年龄可能还要大些。灰黄的皮肤布满青紫，开裂的伤口混着尘土，头皮上被剃的出血的头皮上零碎分布着细短的毛发，或许是混血的缘故，根本看不出来精灵族特有的浅金发色。

残缺的尖耳证明了他一半的精灵血统，可迪斯并没有感应到少年属于恶魔的另一半血统。

过会儿，迪斯伸出手，白色的雾气从他的掌心蔓延至下方。

轻微、持续的魔力气体包裹着脆弱的身躯，少年的伤势开始好转，青紫的淤血消除后，皮肤恢复了正常的颜色，虽然还是很蜡黄，可是比起之前的情况还是好了太多。

少年醒了过来，睁开了眼睛，灰色的瞳孔死气沉沉。

他努力撑起瘦出肋骨身体，感受着身体里从未有过的暖意，伤痛在快速的愈合，手脚恢复了力气，少年仰起头看着眼前的苍白又高瘦的青年。

两人的视线对上，迪斯停止了魔力注入，他收回纤长的左手，看不见一点劳累的痕迹，若不是那指尖微微的白晕，少年都以为刚刚的救助只是自己的错觉。

少年认识这位名叫迪斯的青年，是他主人的救命恩人，身份尊贵，住在303。别的也不清楚了，因为他们没有交集，他更不明白青年为什么会救他。

不过他也没资格质疑贵族的事，毕竟他自己只是一个不值钱的奴隶罢了...

少年安静的低垂着头。

这一刻迪斯忽然觉得家里养一只空气清新剂也不赖。

迪斯看着少年，缓缓地说：“我家缺个保姆，包食宿，干吗？”

少年没有回答，眼睛望过来，嘴张了张就停止了动作，没有反应了。

可迪斯却不准备等待，扬起手，就在手上的束缚法阵亮起时却突然停住。

他差点忘了，除了奴隶的主人允许，奴隶是没资格学习古语的。

所以少年是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