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变的很快，在秋天还没结束的时候，这里已经很冷，李臻有些担心冬天要怎么度过。

好在不知是不是顾忌她公主的身份，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人送来食物，就在她们为御寒之物担忧的时候，又有人送来了一些皮毛毯子。

之后她们又惊喜地发现，这所废弃的冷宫内，暖炕还是可以烧的，李臻便让棠果儿又搬到了她的床上，两个人挤在一起也可以互相取暖。

冬天并不好过，要烧炕就需要柴，她们只能用所有的身家都拿去请侍卫帮忙买柴，等终于过了春节，她们是真的一穷二白身无分文了。

吃完今天的最后一瓣百合，李臻满足地啧啧嘴，一边回味百合的甜美一边数落棠果儿，“剩下的百合可不准再拿来吃了！你现在可真是胆儿大了，居然敢不听我话了！”

棠果儿用木棍拨着火盆里的土豆，这玩意儿在她们被关到冷宫来时，被一道丢了进来。

“对，这土豆也得留一些，今年还不知如何呢，得留着做种，好让咱们有粮食吃。”李臻吸着鼻子，使劲嗅着土豆特有的喷香气味。

棠果儿静静听着，几个月的时间却让她成熟了不少，凨朝皇宫衣暖食足的生活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记忆，她现在变得和李臻一样精打细算了。

想到这些转变，棠果儿不由好奇地问：“公主，您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她在宫里虽然已经不愁吃不愁穿了，但那也是下人的日子，公主生活的那才是尊贵无比。

李臻睨她一眼，“什么样子？”

“嗯……就是……会过日子！”棠果儿绞尽脑汁地想。

李臻摸着自己的大肚皮，好像抚摸什么法宝一样慢条斯理地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啊！”

棠果儿皱皱眉，却一时想不起李臻以前是什么模样了。

“哎！土豆都要被你烤焦了！”李臻提醒，棠果儿几乎跳起来，急忙把土豆从火中挑出来。

……

等晚上，两个人一起上了床，李臻扶着自己的大肚子，“棠果儿，我这肚子几个月了？”

棠果儿对李臻肚子里孕育的胎儿也满怀好奇与怜爱，“禀公主，小皇子已经六个月了！”

“真是个大冤种！”李臻伸出手指轻轻按了按，絮叨，“十月怀胎，算一算居然还要养他四个月！”

棠果儿陪着她瞎聊天儿，“公主，这可是您的小皇子呢！”

李臻轻哼一声，“我这以后都不知道怎么活呢！哪儿能养的了他？”其实她心里也隐隐感觉，这会是个男孩。

没有理由，就是直觉，直觉这是个来讨债的！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渐渐昏昏睡去，黑暗中一片片雪花从空中落下，晶亮地暗暗照映在外面沉默的男人脸上。

百里沽悄悄抬头看向自己的主子，“大王？”

今日不知为何，一行人居然绕行到了冷宫这条路上，可能被弃置破屋内传来的声音吸引，他们竟不知不觉停驻在此片刻。

完颜岐渊抬腿，继续向前走去，“你刚才说到哪儿了？”

“接到消息，北蒙族人似乎有些不安生了。”百里沽说着，最后还是忍不住朝后面那座寂静下来的简陋小屋望了一眼。

走到王后的寝宫前时，完颜岐渊忽然又问，“太子妃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太子妃？百里沽一愣，降落到脸上的雪花让他想起那座荒凉的小屋来，他才及时反应过来，“……并没有查到……太子妃，私通何人。”

说着他深深地低下头去，似乎想努力压制自己脑海中本不该产生的某种猜想。

等他静立许久终于抬头时，才发现完颜岐渊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地面上只留下一层薄薄的浅雪。

百里沽轻叹口气，望向雪花点缀的黑暗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