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小产?”昭妃登时呆住,“她几时有的身孕,从没听说过。”
不论如何,太医赶来医治时,确定宜贵人是小产了,两月余的身孕没了。翻翻侍寝的日子,的确是正正经经的皇嗣,可谁也没留神在意,再等发觉,孩子已经没了。
翊坤宫里出这样的事,对昭妃来说不啻是沉重的打击,宜贵人毕竟随她居住,场面上就该是她照顾这个妹妹,结果却闹成这副光景。当她亲自来慈宁宫请罪时,佟妃故意就先一步等在了那里,立在边上看她跪在太皇太后面前,脸上藏不住的笑意要往外涌,可到底碍于慈宁宫威严,好好地忍耐了。
太皇太后并没有责怪昭妃,到底是宜贵人自己不当心,昭妃管着六宫那么多事,哪里能面面俱到,只是她自责不已,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还是苏麻喇嬷嬷出面劝了会儿,昭妃才平复心情。
那之后没过多久,就在翊坤宫宜贵人的屋子里搜出东西,说是有人故意害得贵人小产。昭妃怕人说她闲话,就让搜整个翊坤宫。结果在冬云的屋子里搜出来一样东西,一时便说不清了,众妃都聚在慈宁宫求太皇太后做主。
可当所有人把矛头指向昭妃,说她指使冬云迫害宜贵人不能产育时,冬云却一口咬住了佟妃身旁的宫女静珠,说那些东西是静珠送来给自家主子,主子赏给了她,而宜贵人屋子里那些,也是这样得来的。
佟妃恼羞成怒,不顾太皇太后和太后在跟前,冲过来就扇了冬云一巴掌,叫嚣着:“贱婢,信口雌黄,本宫几时给过你们这些东西?”
冬云却捂着脸故意反问:“娘娘,奴婢可没说是您,奴婢说静珠呀。”
佟妃叫嚣:“静珠怎么送东西,当然都是我让她送的了,贱婢,你胡说什么?”
周遭一时哗然,大家也都收到过佟妃赏赐的点心、香囊、团扇,如今想来都不禁背后冷飕飕的。
宜贵人那几天里一直戴着佟妃赏赐的香囊,就是小产后她也藏在了枕头底下。今天太医去请脉时闻见异味,让桃红四处摸了摸,果然摸出了这只香囊,里头自然都是凶猛的虎狼之药,可恶之处就是气味清香宜人,在这闷热烦躁的初夏很让人觉得安宁。宜贵人贴身带了几天,有了身孕自然是害处,没有身孕,身体一直寒凉,凭她如何在乾清宫“安胎”,也不能有什么好消息。
“又是这些伎俩,你们不玩儿点新鲜的?”太皇太后早腻烦了宫里这些龌龊的手腕,从她做妃子起,到太后到太皇太后,身边的女人们、儿媳妇们,如今终于也轮到孙媳妇了。
历朝历代都是这么过来的,女人扎堆的地方,男人只有一个,中宫和东宫也只有一人能做主,谁不想抢谁不想争,她近年来喜欢出身低微的孩子,也是因为她们自知身份守得住分寸,偏是这些高门贵族里出来的孩子,个个儿都自以为是唯恐天下不乱。
“太皇太后,臣妾是冤枉的……”佟妃有些弄不明白眼下的情况了,哭着跪在地上哀求,“求您一定要查清楚,真的不是臣妾……”
“太皇太后,臣妾身上这只香囊,也是佟妃娘娘端午节下的赏赐。”一旁安贵人突然走来,颤巍巍地将香囊双手奉上。小宫女接过来,照着苏麻喇嬷嬷的指示送给外头等候的太医去看,然后回话:“太医讲东西和翊坤宫里的两只是一样的。”
佟妃凄厉地驳斥:“那些东西究竟有什么不好,宫外头家家户户端午节都挂这香囊。”转身又指着众人问,“你们这些人家里从前不用的吗?在这里装什么无辜委屈,若是不好的东西,谁会带在身上……”
“闭嘴!”太皇太后一声怒斥,素昔慈祥温和的神情不见了,边上苏麻喇嬷嬷忙来劝:“各位娘娘主子都散了吧,恐怕这件事佟妃娘娘也是年轻不懂的,不知者不怪。”
大家都知道苏麻喇嬷嬷的话就是太皇太后的意思,都不敢再留下看笑话,一时行礼告辞。而她们出去不多久,冬云也扶着昭妃娘娘出来了,众人分立两侧让昭妃先走。她行至中间,却停下来目色幽幽将身边的人一一看过,果然不见钟粹宫两个在跟前,就连荣贵人和惠贵人都来了,她舒一口气,冷然道:“回去也翻翻那些东西吧,可人也好,东西也好,可都要睁眼看清楚了。”
众人怯然道一声是,便目送昭妃离去,之后才三三两两散了。便有人说,这件事昭妃没有继续咬着佟妃不放,便是给太皇太后和皇上面子,那这份人情日后再还起来,利滚利的可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慈宁宫殿内,佟妃伏在地上哭得可怜,太皇太后由着她哭了好一会儿,才厉声道:“这就是不知分寸的下场,你眼巴巴儿地来看好戏,结果被人拖下水弄得一身脏,你姑母的儿子为什么能做皇帝?她本本分分在这宫里,不讨人厌也不扎眼,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哪怕养在阿哥所没见过面也不敢逾矩争什么,她若也去跟董鄂氏争,败光了自己的福气输光了儿子的前程,还有你今天在这宫里兴风作浪吗?”
“太皇太后,臣妾是冤枉的,那些香囊真的没有虎狼之药。”佟妃哭得泣不成声,一声声哀求着,却又听太皇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