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礼。上次姐姐为了我们那么拼命，当然要道谢。”

“……”

上次可没什么好的回忆。那个夜晚充斥着惨叫和血腥味，简直是一场噩梦。

“你的族人们还好吗？”

樱还是把小瓶子接了过来。上面什么标签都没有，玻璃在她手心里泛着奇特的暖意。

“嗯，除了和海底魔物签订契约的。而且……海底那些不知名的家伙，现在都聚集到另一侧海岸边去了。”

“莱特那边？”

樱皱起眉头。

“很久很久之前被女神封印的魔物都苏醒了，好像受到召唤一样赶往莱特王国。”

柯德把手放在她握着玻璃瓶的手指上。

“姐姐，你有没有特别想实现的愿望？”

“嗯？怎么突然说这个？”

“这瓶药水是我祖母的收藏，名叫‘心愿’。据说只要在施魔法之前喝下它，就有可能实现心中的某个愿望。但根据愿望不同，有效时间可长可短。”

小人鱼的眼睛和海面一样粼粼生辉，充满笑意。

“这是人鱼独有的‘魔法’哦……好好使用它吧，姐姐。”

“‘心愿’……”樱重复着他的话，低头看了看玻璃瓶里的透明液体。“柯德，你有什么心愿吗？”

“当然有，有很多呢。”小人鱼语气轻快，“不过，最大的心愿应该是改变这个世界吧。”

“你也想要一个更加公正的世界？”

樱默默握紧了瓶子。第一次听那个少年和她提起他的目标时，她自以为是地认为他因为过去的经历而讨厌一切不公正的事物——包括她比赛耍赖，所以想要维护世界的公正。

但现在想来，真的是那样吗？

她其实对他了解得不多。除了无意中被她看到的那段记忆，他对自己的过往三缄其口。

少女心里爬上一点酸涩，像味道诡异的饮料的回味。

“是呀。”柯德眨着一双大眼睛，神色并不像一个小孩子。

“姐姐知道莱特人是怎样对待魔物的吧？不止莱特，除了迪克之外，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把魔物当成恶魔，恨不得把我们从他们的净土上驱逐干净。可是，明明有些魔物什么坏事都没做，为什么要被伤害、被杀死？”

“我们……”

樱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想起了那条红龙，想起了亚特莫斯人看摩尔的眼神。

柯德说得完全正确，连她自己当时也为同样的事情感到不解和愤怒。但是，除了她之外，姐姐和欣同样对魔物抱有十分消极的看法。

“这样的世界不够公正……完全不够公正。大家讨厌魔物，也忌讳混有魔物血统的迪克人。但是同样的，迪克人对其他国家的人也不够公正。他们厌恶白魔法，对待白魔法师的态度甚至和其他国家的人对待魔物的态度没什么区别。”

这一点，樱也深有体会。

“十年前，诺艾尔哥哥告诉了我很多事情。魔物没有受到公平的对待，人类也没有受到公平的对待，这个世界……需要我们去改变。”

少女听着听着，越来越感到惊讶。她还是太狭隘，从小看到的不过是广阔世界的一隅，根本不了解世界上其他生命的存在和苦难。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嗯，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樱拉着小男孩的手指，看向他清澈的双眼。“不过……嗯，我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十年前，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她不自然的表情并没有逃过柯德的眼睛。小人鱼犹豫了一秒，凑到少女耳边。

……

夜色渐深。

少年一个人走在黑暗的走廊上，立在墙角的侍卫恭敬地向他行礼。

微弱的月光在墙上映出模糊的影子，脚步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金发蓝眸仿佛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一片漆黑的门半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光和细碎的女人娇喘。

“啊……陛下……”

少年面色如常，走到门前伸手用力一推。木门咯吱一响，正好应和了那女人的一声尖叫。

这是一间宽敞的议事厅，房间中央列着长桌，灯光明亮。一个衣衫凌乱的年轻女孩被黑发男人压在桌子上，双腿缠着他的腰，断断续续地娇声呻吟。她胸前敞开着，丰满的两团摇动不止。男人则衣着整齐，只露着下身的黑红粗茎，腰部有力地向前撞去。

他们都注意到了有人进来，却做得越来越激烈。男人抓住洁白的丰乳揉捏，女孩哼了一声，腰迫不及待地抬高，迎接男人的肏干。

诺艾尔连门都没关，只倚在门板上看着眼前肆无忌惮的男女性事。

“父亲。”

他的语气过于冷淡，反倒和热情似火的气氛格格不入。

“你叫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