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远方传来了人喊马嘶之声,又有一支人马通传上山了,林昭压根就没去迎接,就在天然居里画符,因为这一次上山的那人是北帅李纯阳,这次北上守御十一座镇剑楼的真正主帅,但李纯阳尸位素餐,任用余让那种人为副帅,其实林昭对李纯阳的印象已经相当差了,百年之中,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位西蜀名将,如今与利欲熏心的权臣几无差别了。
不过,林昭还是传令,让杦栀、木笡两人接纳李纯阳的30W大军北上了。
当李纯阳率领大军行至北山时,转身向西看了一眼山巅别苑的方向,那里灵气充裕,灯火通明,顿时李纯阳皱了皱眉头。
“大执戈。”
一旁,骑乘一匹黑色骏马的余让眼中毫不掩饰怒意,道:“这林昭居然推辞有事不见我们,什么意思?这分明是对大执戈有成见,哼,这等人怎能留着他戍守雪域天池?这次咱们若是打退了妖族,一定要斩草除根,将他们连根拔起,否则迟早是一个祸害!”
李纯阳冷笑一声:“想必是当初东梧国叶城以及古淆关一战中对我们林鹿军团的意见,余让,你在叶城下令屠城的时候,林昭是否违抗了你的军令?”
“是。”
余让不敢隐瞒,道:“屠城是为了三军的粮饷,也不是为了我余让一个的中饱私囊,林昭公然违抗军令,原本应该当场斩杀,谁曾想忽然出现了一位十三境儒家圣人,以一己之力保住了林昭,否则的话,这小子早就该死了。”
“该死的恐怕是你吧?”
李纯阳目光中透着寒意,瞬间看得余让如坠冰窟,道:“一位十三境儒家圣人的庇护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哪怕是白帝城的皇室都会对十三境儒家圣人礼遇有加,更何况林昭的上头还有一个十四境剑修的师兄,你余让算个什么狗东西,居然还想将林昭给斩草除根?”
“……”
余让一愣神,急忙下马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大执戈,属下知道错了,属下知道错了……”
李纯阳的眸子里透着冷冽与失望,道:“你真当我李纯阳就必须用你这等人吗?难道北方三州就没有将才了,非要你余让当这个林鹿军团副帅?你他妈的有空也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若不是当初你救了老子一命,以老子的性子早就把你给砍了!”
“大执戈……”
余让已经身躯颤抖了,道:“属下知错了,属下知错了。”
“你知道错在哪儿了?”
“属下……属下不该惹大执戈生气,属下该死!”
“简直愚不可及!”
李纯阳眸光冷冽,怒道:“你惹我李纯阳生气,或许不必死,但你若是真的惹毛了林昭以及他身后的人,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们整个林鹿军团,整个大商王朝都会受到你这个蠢东西的牵累!”
“属下……属下……”
余让已经被吓得泪流满面。
“记住。”
李纯阳以马鞭直指对方,淡淡道:“从今以后不准对林昭有任何不敬,更不能对林昭有什么恶意,否则的话没人救得了你。”
他冷笑一声:“人啊,如果是蠢死的,那就真没救了。”
“是……是……”
余让连连磕头。
李纯阳则再次看向了山巅别苑的方向,心头有些难过,之前众人推测雪域天池上的白衣有可能是林昭转世,如今陈曦、韩夜棠都已经确认了这件事,所以李纯阳对这件事也自然确信无疑,百年前,李纯阳以西蜀名将的身份加入雪域天池之战,他何尝不是林昭的下属?当年林昭升帐,李纯阳坐在距离他极远的地方,也曾抱拳听令过。
可如今呢,自己率军来雪域天池,林昭却避而不见。
这让李纯阳有些失望,也有些伤心,林帅是对自己失望了吗?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是不可能这样做的,毕竟……自己可是大商王朝北帅啊!
他皱了皱眉,先打完这一仗再说吧,以后终究有一天要告诉林昭,自己还是当年的李纯阳,也还是那个为了人族天下愿意拔剑赴死的人,也尝有一颗赤诚之心。
……
清晨,鬼蜮天下到处都是阴气浓郁的云霭,整座天下都充满了死亡气息,此时,天色将亮未亮,林中却似乎有鬼魅身影飘摇,云雾缭绕,颇有种百鬼归隐于雾林之感,空中,一道道裹挟磅礴气机的身影一掠而过,正是人族西下的七位十二境。
苏清酒、林婉华各自踏着一把飞剑,走在最前方俯瞰大地。
许湛、曹樱御剑于两侧,黄清宁、韩方则在后方,正中心处,则是一个手中托着一只精致灰色罗盘的徐朔,正在测此地的山形水势,而就在众人的脚下,则是一道湍流不息的江河,河流极为宽广,此时似乎赶上了汛期,水流滔滔。
“到了。”
徐朔停住了身形,道:“此地便是枯松江的源头了,诸位可溯江而下,斩断支流,将枯松江的水运搅乱,记住,越大的支流越要斩断,徐朔将留在此地,设法镇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