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华皱眉道：“这恐怕有所不妥，当年文林、兵家祖庭、墨家祖庭可是一致认为人间不该留十三境的，一旦十三境多了，将包揽一方天地的气运，到那时……人族的上五境将会少之又少，将会彻底断绝人族山上的希望。”

“此一时彼一时。”

燕北辰道：“这一战，我至多能杀水火之局其中一人，另外一个依旧还会留在人间，若是没有一个人族十三境剑仙坐镇的话，你觉得大商王朝的江山能稳固？再说了，我和墨家的徐朔之前就已经考虑过这件事，林剑仙即便是破境也不会有损于人族天下的剑道气运，徐朔承诺，一旦林剑仙入飞升境，他便会率领墨家最好的工匠来一趟扶苏长城，为你一个人打造一座剑阁，这座剑阁以剑道阵法封禁，可作林剑仙的住处，当林剑仙位于剑阁中时，则分毫不取天下气运。”

“……”

林婉华苦笑一声：“这是想将我画地为牢了么？”

“倒也不是。”

燕北辰洒然一笑：“只是当作林剑仙的修炼之所罢了，在此之外，林剑仙想去何处都都可去，文林和兵家、墨家那边都不会有什么意见，这个谋划说到底，就是想为人族留一位十三境剑修坐镇罢了，何况林剑仙与扶苏长城已经开始融道，在扶苏长城上能拥有十四境剑修的大部分神通，洗剑江林星楚已经被打入地根深处，生死不知，如今人族最强防线已经从洗剑江推移到了扶苏长城了。”

“知道了。”

林婉华点点头：“破境之事，林婉华愿意听从安排。”

“嗯。”

燕北辰点头一笑，旋即又详细的分析了一下局势，与林婉华稍微多说了几句之后，这才抱拳作别：“既然如此，就此别过，燕北辰此去，或许会飞升，或许会死，但毫无疑问，必定能破解水火之局，为人族天下做一点事。”

林婉华抱拳：“那婉华提前祝燕剑仙诸事皆顺了。”

“走了。”

……

燕北辰转身，将单手负于身后，踏着飞剑，剑仙风采无限，白衣翩翩的离开了扶苏长城，旋即来到了落霞谷、灰雾山一带，当他俯瞰大地的时候，一双淡金色的眸子有些动容，他所见的，是数百年来为了抵挡北方四族南下，无数人族甲士浴血奋战，死后犹然化为英魂镇守山河的气象。

“壮哉，我人族山河！”

他猛然抬头，看着天空，哈哈笑道：“燕北辰此战必尽全力，欲借诸位之剑刃随我燕北辰一战，不知可否？”

明明是白天，但燕北辰长袖一拂，顿时遮天蔽日。

大地之上，无数人族英魂从石峰下、峡谷中、草丛里起身，他们呜呜嘶鸣，抬头看着空中那气息磅礴的十四境剑修，旋即，众英魂将兵刃扬起，齐齐高喝——

“夏族不灭，人族永存！”

“夏族不灭，人族永存！”

“夏族不灭，人族永存！”

……

燕北辰看得动容，咬着沉声道：“请诸位，借剑一用！”

登时，那些夏族英魂纷纷从腰间、身后拔出了佩剑，下一刻，那些已然是废铜烂铁、锈迹斑斑，或者是断剑、残剑，纷纷扶摇升空而起，在空中铺成了一条长河，此时，这些枯朽的古剑沐浴燕北辰的无缺剑意，皆泛起七彩流光。

“谢了！”

燕北辰冲这大地上的诸多英魂抱拳作揖，旋即一抬手，沉声道：“北上，随我杀妖！”

一时间，天地间满是隆隆的剑道大道之声，至少十万把古剑汇聚成了一条流光长河，而燕北辰单手负于身后，踏着长河，驾驭着十万古剑一起朝着北方而去，沿途，一道道人族英灵的身影出现，他们几乎毫不迟疑的拔出掷向天空，那些飞剑扶摇之上，汇入长河之中。

燕北辰身为十四境，能清晰的听到每一个英魂心中的呐喊，能感受到那份忠诚，他的眼圈微微一红，心中杀意自然更盛了几分。

这一战，不为别的。

剑道永存，人族万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