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能否认,硬着头皮“嗯”了一声。钟明礼又道:“都落了灰尘了。”他又笑了笑,“我以为是阿姨他们带着他,什么时候过来跟你们一起住了?”
两个人几乎从未在明面上提起那个孩子的事,偶尔说起也是一句话带过,齐森到今日才明白,无论钟明礼表面表现的怎么样,实际上宝宝对他来说,始终是心里的一根刺吧?齐森不想过多的谈论孩子,但钟明礼执意要问,他也只能回答道:“暑假的时候……”
“难怪这里有这么多他的东西。”钟明礼在客卧里走了一圈,这里的墙壁上还贴了很多的卡通画,有古诗的字帖,还有一个婴儿车,完全能看出宝宝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钟明礼看到角落里的吊篮,还在上面坐了坐,吊篮摇晃发出的“吱呀”声响让齐森浑身一颤,眼睛里透着一点惊慌。
钟明礼忽略着他脸上的慌乱,站了起来往外走,像是只是随意参观一样。齐森跟在他的身后,看他站在主卧门前的时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有那么一瞬间齐森想阻止男人的动作,但等到钟明礼把卧室的门打开,他依然是站在原地,身体像是动弹不得了。
主卧里的摆设很简单,但处处充满着两个人共同生活的痕迹,床上是并排的双人枕,床头柜上还摆着同款的水杯,有崔越泽放在这里的旧眼镜,还有照片。
钟明礼伸出手将相框拿了起来,相框里是齐森和崔越泽抱着孩子的照片,这张照片是在暑假的时候齐母拍的,后来崔越泽就将它洗了出来然后镶了框,一直摆在床头。齐森那时候其实对崔越泽已经有了接受的意愿了,所以也没有反对。
齐森呆愣在原地,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钟明礼的后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齐森知道他必然是不会有多好受的。
任何一个人遭遇这样的事,应当也不会好受吧?
但他鼓不起勇气走到他面前去,他害怕那种责难的目光,他的内疚已经有那么多,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将加诸在钟明礼身上的伤害抚平。
钟明礼盯着相片看了一会儿,他突然道:“孩子长得很像你。”他转过身,手上仍然拿着相框,脸上却已经没有了笑意。齐森看着他,嘴唇抖动了几下,想说“对不起”,又觉得这几个轻飘飘的字眼根本不足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钟明礼才笑了一下,“如果是我们的宝宝,应该也会长成这个样子吧。”
这句话像是重锤一样往齐森的心脏里敲打,他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揉碎了,先前顾忌的那些东西在这句话面前变得无比的渺小,齐森双腿一软,跌落在男人面前,泪水喷涌而出,声音里带着哽咽,“对不起……明礼,是我对不起你……”
钟明礼脸上依然带着那抹浅淡的笑容,声音也温和无比,“他很可爱是不是?”
齐森内疚的说不出话来,眼泪失控的往外流着,钟明礼朝他走了过来,慢慢的蹲下身将他抱进怀里,语气中带了一点叹息,“越来越会哭了。”
齐森接触到他身上的气味,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连忙伸出双臂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在刚刚那一瞬间,他真的有一种感觉,自己会彻底的失去这个男人。
他一点也不想失去钟明礼,无论在什么时候,心底的那点期盼的火苗从未消灭过。齐森知道自己自私的要命,哪边都不肯放手,特别是眼前这个男人。齐森的泪水蹭在男人的脖子上,他哭的鼻子一抽一抽的,钟明礼有些失笑,“这么委屈吗?”
“不是……不是委屈……”齐森拼命的摇头,却依旧不肯将头抬起来,“是我对不起你……明礼……”
钟明礼笑了笑,“嗯,要用什么来补偿呢?”
齐森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能补偿对方,他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混乱又肮脏,他的身体,他的心,全部都被割裂过了,根本给不了对方完整。
钟明礼道:“给我也生个宝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