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吞吞的。王明文的视线离不开贺扬的五官，心里却茫茫然的，又犹豫又慌乱，又难以克制的开始胡思乱想。

不用送汤的话，那他还能每天来这里吗？

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盘旋，许久都问不出口，王明文下意识的想再喝点水，嘴巴里没有品尝到任何东西，才发现水已经被他喝完了，而贺扬也喝完了汤，正静静的看着他，“怎么了？”

王明文连忙摇头，掩饰住自己的慌乱，“没事。”

贺扬扯了纸巾擦拭嘴角，不知道是不是王明文的错觉，总觉得他好像突然不高兴了，眼神都冷了半分。王明文捏紧了杯子，想到贺扬的性格，到底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我、我只是想问，我以后还能过来吗？”

这些话他要是放在以前大概绝对说不出口，他畏畏缩缩惯了，没有安全感，什么事都怕被贺扬拒绝，索性干脆就不说，然而仔细想来，在确定关系之后，贺扬其实从未拒绝过他任何要求。

贺扬缓慢的叠着用过的纸巾，语气平淡，“你以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王明文有些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然而贺扬不说话，还在慢条斯理的叠着那张纸巾，显然就是想听到他的回答。王明文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放下杯子，下意识的想抠桌子，捱了片刻，到底还是厚着脸皮道：“恋人……”

他自己说完这两个字都觉得羞耻，简直脸皮太厚了，堪比城墙。在贺扬面前他完全没有自信，何况他已经伤害过对方两次，即使就算是重新睡过了，也不能代表两个人现在就是这样的关系……他乱糟糟的想着，但等看到贺扬脸上越来越冷的神色后，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股勇气，声音终于不再颤抖了，那股不确定的语气也散了，他道：“阿扬，我们是恋人。”

他预计着会遭受到冷嘲热讽，或者直接就是沉默，却没想到贺扬脸色却缓和了许多，甚至还看着他，淡淡的点了点头，“嗯。”

王明文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心底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但等冲昏头脑的欣喜过去，他就察觉到自己之前的态度恐怕又伤害到了对方。贺扬就是这样的性格，话太少，说的太少，但是做的事却又足够多，而且他给出过的承诺，就一定会是真的。

自己刚刚的行为，简直是再一次的不信任对方吧？

一想到这里，王明文就有些难受，他关掉了水龙头，胡乱的将勺子和保温盒放好，急切的往厨房外走，再一次在阳台上看到了正在抽烟的贺扬。

贺扬看到他，似乎又想将烟捻灭，王明文连忙道：“不用，我、我没关系。”他看着贺扬，努力把自己脑内想过的话说出口，“你身上带着烟味也不难闻，我很喜欢。你抽烟的样子也很帅。”王明文有点恼怒于自己的笨拙，连夸奖人都不太会，词汇量像是都被他埋掉了一样，最后只能又重复道：“很帅，真的很好看。”

贺扬脸上的表情要比平常放松，头微微歪了一下，“是吗？”

王明文拼命点头，又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来，他再靠近了一步，眼神中流露出期待，“阿扬，我今天晚上不走可以吗？”

贺扬像是有些意外的样子，烟都忘记吸了，任它自动燃烧着，片刻后才道：“不需要问过我。”他别过头，看着远处的景致，“这里原本就有属于你的位置。”

王明文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侧脸，脸上的笑终于不再是刻意的，而是发自内心的散发出来的。他内心激荡，心底沉重的巨石卸了个七七八八，变得轻快起来，他忍耐不住走到贺扬身后，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身，将自己整个人贴在他的后背上。他能感觉到贺扬的身体绷紧了一下，很快又放松下来，任他依靠着。

“谢谢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收留我。”王明文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