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他有跟着去吗?”
如果是海鸣先生,应该会知道这份怪异的来源吧……?
“没有。”远方隐约有人类慌忙逃窜的声音,很嘈杂。
他的声音清晰而平稳,丝毫看不出曾为同族,平稳得以至冷漠。
“咦,那他去哪里了啊。”你坐在水里,自然的伸手等人拉你,沾水的掌心被干燥冰凉的手握住,顺着力道站起来,仰头问他,“好像从刚刚起就一直不在…海鸣先生最近真的好奇怪啊,到底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能嗅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蕴着浓郁灵气的血腥气。
都这个时候了,没有自保能力的人类就不要凑热闹了吧……万一被海妖吃掉了怎么办啊。
你忍不住舔了舔牙尖,干脆不去想那些注定想不明白的事情,“算了,我们上去吧。”
他并未回话,全程静默的把你抱上去放在甲板上。
你看见狰狞鬼面船头后空荡的平地,从戎装换回平日装扮的伙伴独自坐在地上,捧着手里的海螺武器出神。
你没注意送你上来的妖怪,也不清楚他何时离开,注视了你多久,一上甲板就整条鱼瘫软,疼得感觉空气都稀薄了……缓了好一阵子才爬起来,趴在栏杆上看少主离开的方向。
蟹姬好像才注意到你,挪到你身边握着你的手,指着鬼船侧面的天空说,“少主是向着那个方向离开的。”
你看向被战斗破坏染黑的天幕,想到它原本澄澈空明的样子,莫名回忆起失去全部灵气的家乡。
铃鹿山也曾被瘴气笼罩遮盖,与眼前景色何其相似……然而,京都子民至少有反抗的权利,你们却连独自拯救家乡的权利都没有,只能依靠掠夺。
这样一想,胸中便更加扭曲的憎恨起这片土地,与这里一无所知的、拥有平淡幸福的人类。
凭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要付出那么多——你们不过是一群占据孤岛偏安一隅的海妖,自入山起便与世隔绝不理纷争,心甘情愿远离尘嚣,连外界有几多势力都全然不知。若说你们是十恶不赦的战争挑起者、侵略者,或许的确如此,可若因保护家乡这样可笑的理由,同为守护者,你们又做错了什么?
——你倒想问问,凭什么这不幸偏生要降临在你们身上!
……连浴血奋战后,本应迎来曙光的时刻,也迟迟等不到。
情绪愈发急迫,时间早过了预设的终战之日,黎明却迟迟未至,几位劲敌也不知所踪。一想到少主被谁引开,此刻不知在哪里孤军作战,心头便像火烧,焦灼得厉害。
“……我要是,也能成为那样的大妖就好了。”你低低的说。
至少,能帮得上忙。
体内痛感不知为何加重,身体像责备不合时宜的发言,竟反常的出了一身冷汗,你艰难的捂住小腹,脸色惨白得像纸,呼吸微弱。
“会的。”小螃蟹转过头看你,比你小一些的,柔软的、骨架很小的手稳稳地握住你。
她粉色的眼中有种莫名的笃定。
鬼船之上,喧嚣声隐隐约约,海浪与雨声像杂音,错落避过船上结界,空空的落下。
“阿鲛是最有可能成为大妖的。”她看着你,坚定的说,“阿鲛一定会变得很强,非常非常强。”
你怔了怔,看向那片夜幕。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呀。”你生平第一次,无师自通的露出苦涩的笑,“无论以后有多了不起,现在的鲛姬,还是帮不上忙呀。”
相顾沉默。
静默看向远方不知多久,你忽然震颤的睁大眼,失声的猛然站起身。
捏着栏杆的指节用力发白,硬生生掰断鬼船上据说坚硬无比的木料。
“那是——!”你听见结界外久次良的声音,他几乎瞬间便飞跃至空,震惊地望向无尽夜幕的边缘。
「咔嚓」。
与栏杆断裂声同步的。
“收兵,归船——!”声嘶力竭的军令。
结界打开,同胞被无形阵法吸附,无一恋战,一个一个丢下手中的工作,迅速有序的投入船中。
「咔嚓咔嚓。」
什么坚硬的东西,一寸一寸碎裂开来的声音。
少主…在与之战斗的就是……?
镜面碎裂。
天幕尽头,浓暗转为清澈。
世界翻转。
花香弥漫,虚妄化成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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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直接跳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