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看见亭子里,谬姲穿着一件小白衣,静静坐在亭子旁,摆弄着手边的小玩意。
宫人看见萧鉴,连忙朝着他行礼,萧鉴他垂下眼,摆了摆手,才蹲在谬姲面前,举起一个拨浪鼓在她面前摇晃,开口的话却是对着一旁的宫人说的:“小郡主怎么在这里?”
那两名宫女互相看着对方,才缓缓开口道:“是王上将小郡主接进宫的,王上说宫里太冷清了。”
“宫里人挺多的啊。”
这话说出来就有别的意味,宫人也不敢接话。
萧鉴抱起谬姲,对着那两宫人道:“小郡主我就带走了,若是王上问起来,你们老实回答就是。”
谬姲脸蛋白得像个小糍团,萧鉴在她脸上弹了弹,盯着小丫头葡萄似的眼睛,有些好笑地道:“怎么谁都跟着跑,当心我把你卖了。”
上次因着庞蕴拂了萧鉴后,萧鉴耍了两天性子,可庞蕴没有要哄的意思,不见是真的没见,而且据说还召见了在萧鉴眼中已经不足为惧的唐桑。
萧鉴不快归不快,就算内心有多酸,也得连忙弄个梯子往前递,像个急于讨好大人的孩子。
萧鉴拿着一个红果,谬姲伸手接了抱在手里玩,笑得天真烂漫,萧鉴很高兴:“现在我只有靠着你把你舅舅吊来了。”
傍晚,便有两嬷嬷过来,萧鉴没搭腔两人,他在喂着小丫头吃蛋羹:“……没看见小郡主在吃东西吗?磕着了,呛着了,算谁的。”
两嬷嬷都不敢回话,回文宣殿只说小郡主离不了小奴公子。
庞蕴轻轻地说:“怎么就处了一下午就那么好了……你知道吗?”
阑须脸上还有几块青紫,听到庞蕴得发问,却是不管轻易开口:“小郡主和小奴公子有缘分。”
庞蕴站起身,欺近一步道:“兴许吧,不过春昆雄已经在回王都的路上了,孤等着他告诉孤究竟还有多少孤不知道的事。”
阑序低下头,不敢不说话,直到庞蕴走远了一些,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小丫头身上有股奶香味,但是大概在庞蕴身边呆久了,所以也带了一股龙涎香的味道,萧鉴正在发愣,就听见耳边传来了脚步声。
他抬头一瞬间,就看见庞蕴站在不远处顶着他,萧鉴闷着不吭声,反倒是小丫头站了起来,雪白的一团,朝着庞蕴扑去,叫着舅舅。
萧鉴往庞蕴肩头看去,肩膀那处的衣物湿了一小块,他拿了一块白巾过来:“擦一擦。”
庞蕴接了过来:“不生气了吗?”
萧鉴嘴上说着没有,可心里还是禁不住雀跃:“我没生气,反倒是王上这几日没我在跟前烦你,想必很是快活吧。”
庞蕴被萧鉴盯得不自在,他矮了一头把小丫头抱在小桌上,他点点头:“没有你在,孤耳根子的确清静了不少。”
萧鉴的脸瞬间就垮了,半晌他才说:“我……我就这么招你不待见吗?”
庞蕴看他一眼,仿佛是在说你觉得呢。
萧鉴捏了捏手指,才压抑住自己急汹汹想要发脾气的冲动:“那这小丫头呢,王上不是平日里最没耐心,为何把她带宫里。”
“孤没有子嗣,那日不知怎么就有了一个念头,尤蚩为何不能出一个女帝呢?”
萧鉴看见他的神情,想起庞蕴寿命有损,心中顿时无措、烦躁,他低着头赌气地说:“长公主愿意你将她带走吗?”
“她自然不愿意,可孤才是尤蚩的王。”
“那日孤不让你去是因为连易云本人都不清楚那宝库的具体方位,”庞蕴目光轻轻的,这次不点到即止,而是直接摆在明面上道:“她的条件是尤蚩到时得派兵助她,她光有钱不行,没有兵。”
萧鉴愣住,他犹豫片刻道:“她难道不是想要用那宝库为她仅存的族人换一个栖身之所?”
庞蕴摇头:“她所图不小,易云不是一般待字闺中的姑娘,她更大的意图是,她想要复国,尤蚩男人向来看不起女人,也不觉得她一个女人能掀起多大风浪,容易掉以轻心,孤思虑良久,你愿意帮孤盯着她吗?”
萧鉴:“愿为王上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