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里的羞耻感并不重,他从家庭发生变故后便知道了要脸皮并没有什么用,既不能当饭吃也无法令全家度过难关,所以他早已修炼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但在宴闻面前却总是失控。
上一次面对他产生的羞耻和难堪像是在心里扎了根,现在明明隔了那么远,他又打扮成这样,对方未必认出了他,可黎里还是觉得很羞耻。
他下意识避开眼神,心绪不宁地喝下了整杯酒,在周围人起哄喧闹声中,对着黑人男性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可以了吗?”
对方不高兴地松开了他的手臂,终于没再纠缠了,不过却没走远,而是在不远处一个卡座坐着,一边喝酒一边用带点侵略性的视线盯着他。
节奏被打乱,后一个小时黎里就觉得难熬,他拼命忍耐住往宴闻那边看过去的欲望,只扮高冷应付客人。但每一次被人摸手或者捏脸的时候,一想到或许那个男人会看见,心里就觉得抗拒。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突然觉得心跳很快,身体也在发热,喉咙甚至有些发干。
快下班的时候,黎里对上那个黑人男性戏谑的笑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中招了。
到底什么时候被下了药?
黎里喘息了一声,压抑住想要解开衬衫纽扣散热的冲动。他灌下一大杯冰水,看时间差不多了,把收到的小费都装进自己的背包里,对安迪道:“我先下班了。”
安迪随着音乐律动点点头,因为灯光昏暗的关系也没看出他的异样,“明天还来么?”
“不来了。”黎里借着吧台的掩饰匍匐着往外走,他走得很快,心跳的频率也因此在加速,像是要跳出腔子一样。空气中浓烈的香水味让他愈发头晕脑胀,意识都有些混沌起来。不过他还知道紧紧抓着自己的背包然后朝卫生间的方向走,眼见得就要穿过最后一条走廊到达时,那个黑人男性已经堵在了前面。
“嗨,宝贝。”
男人笑出一口白牙,眼神淫邪,手臂肌肉都在紧绷。
黎里离了吧台就不再报以微笑服务,反而狠厉地瞪了他一眼,直接问道:“你什么时候下的药?”
男人笑道:“喝交杯酒的时候。”他动作太快太熟练,黎里到底年纪还轻,没有那么强的警惕性,所以没能察觉。他耸了耸肩,一边笑一边朝他靠近,“别紧张,宝贝,不是什么坏东西,相反,是能让你快活的好东西。”
他没给黎里逃离的机会,高大的身材很轻易就将黎里堵在身前。
鼻腔里钻入的味道让黎里有些想吐,他闭了闭眼,呼吸已经乱了,身体也在药物的作用下微微颤抖,四肢都在发热发软,让他明白如果凭借力气的话自己根本挣脱不了对方。
而且呼救也没有用,外国人对这种事只会喜闻乐见,没有谁会产生那种正义感。
对方的手已经揽上了他的腰身,并且在贪婪的四处抚摸,还越来越往下流的地方移动。男人的嘴唇也凑了过来,凑到秀美的颈子上吸闻着,夸赞道:“宝贝你好香,真让我为你疯狂。”
太讨厌了。
黎里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维持冷静,一边开了口:“其实我是为你好。”
男人稍稍停住动作,“嗯?”
黎里看着他,眼神冷静疏离,“我有艾滋病,是携带者,会传染。”他期待着能用这一招吓退对方。
黑人男性愣了一下,很快笑出声来,探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下他的耳垂,“这么巧啊,我也是。”
黎里在这一瞬间吓得毛骨悚然,无力的双手开始挣扎起来。
男人一脸了然地道:“哟,看来小宝贝是在撒谎呢。”他愈发来了兴致,舌头沿着黎里的耳垂往下舔,品尝着他脖子的滋味,一边将手摸向他的裆部和臀部,隔着西裤揉他的屁股和阴茎。
“不要……救命……救命……”带着恐惧的声音冒了出来,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又完全被热闹的区域屏蔽。有鬼佬从这路过去上厕所,看到这副场景不仅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还吹了个口哨助兴。
“宝贝真甜,等不及去酒店了,咱们去厕所吧。”男人胯下已经硬了,把裤子顶出好大一包。他轻易就把黎里揽住往厕所的方向带,黎里不断挣扎求救,可惜一点作用也没有,眼见就要被强行带进厕所里,迎面出来了一个男人。
是黄种人。
黎里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视线被泪水冲得迷离,对于出来的男人看不清长相只能做出这样一个判断,所以他立即切换中文:“求求你帮帮我……我不……”求救声在这里戛然而止,因为当盈在眼眶里的泪水坠落视线变得清晰之后,他才认出对方是宴闻。
宴霁的哥哥。
对方会救他吗?
黎里心里怀着一线希望,但这点希望在对方挪开视线神色淡然地继续往外走的时候便破灭了。他想起了对方对自己的轻视跟厌恶,又或者自己以往的所作所为早就让对方认定自己是个轻浮的人吧?
身体已经被拖曳着往前走,宴闻在跟自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