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那里见到雌父他们,还有...玉琢伯伯。今天玉惟实在被折腾的太过,纪念也一直没有提去墓园的事。但玉惟知道,纪念一定会去,他会对着纪衡的墓碑叽里咕噜的说话,告自己雌父的状,让雄父梦里教育一下雌父,然后晚上来自己梦里玩一会儿。可不知为什么纪念从来没有梦见过雄父,即便是他那样的,思念自己温柔的雄父。
玉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扭头对上了纪念微沉的眼神,玉惟看他一会儿,放下手里的东西说“来换衣服。”
从车上下来,纪念走的比以往慢些,他知道玉惟身体还是不舒服。纪念抱着花,踏着满地的金色卡丽花,慢慢的看清了坐在墓碑旁的那个高大身影。
“雌父。”
“伯伯。”
玉琢点点头,站起来走到了一边,把空间留给纪念,玉惟对着墓碑鞠躬,直起身也准备退到一边,纪念拉住了他的手“和我一起吧,爹爹也会开心的。”玉惟点点头。
纪念看着墓碑上雄父年轻美貌的照片,弯腰把手里的花放了过去。
“爹爹,研究院研究出来完全药剂了。”
“我又大了一岁。”
“学校两个月后开学,生意上的事情,我转给扬扬叔叔操心了,以后他也不用一直去狼尾星了。”
“我明年才能娶哥哥,哥哥今天给我做了小龙虾。”
“雌父他......算了,我这次不告状了。”
......
纪念沉默很久,脑子里闪过小时候雄父抱着自己看文件的样子,荡秋千的样子,喂饭的样子,和雌父亲吻的样子。
低声说“我很想您。一直,都特别想”
纪念走过去抱了一下墓碑,仿佛抱着自己很久不见的雄父。
他松开手,扑进玉惟怀里蹭了蹭。
“哥哥先出去好吗?”玉惟知道纪念和玉琢还有话讲。纪念站着不动,过了三四分钟,点了点头。
玉惟离开后,玉琢慢慢的从树下走了过来。玉琢穿着军服,还是那副威严的样子,岁月留下的痕迹不多,他高大的身体曾经也是纪念心中的山岳,可细算下来,真正替纪念遮风挡雨的,其实一直是玉惟,玉琢这个父亲做的极其失败。
纪念有时候会想,他们一直在墓园相见,大概这辈子最终的关系,是数百年后一起待在一个墓园里吧。
纪念和玉琢中间隔着一米左右相对无言,以前纪念会拉着雌父的衣袖,扒着他奶声奶气的叫爸爸,说自己很想他。玉琢也只是拍拍他的脑袋,撤出袖子说“你该回去了。”
纪念也怨恨过雌父为什么总是这样对自己,明明他是他们唯一的虫崽啊,长大后他慢慢明白,雌父大概所有的爱都随着雄父消失了,他只是不爱自己而已。所以纪念再怎么奢求,也得不到雌父的一丝疼爱。
“你要去什么学校。”
这还是玉琢第一次主动和纪念说话。
“您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和您的工作不沾边的。”纪念低头踢了踢地上的卡丽花。又想到这是在雄父的面前,抿了抿唇,“中央军事。”
“什么系。”
纪念有些诧异的看看一眼雌父,“机甲技术研究。”
玉琢皱了皱眉,“那个会很累。”机甲技术研究就是对机甲的开发与制造,时常要测试各种数据,埋头在实验室研究。
纪念烦躁的双手插兜,玉惟怕他冷,专门给他穿上的拼色外套。
忍了忍,还是说,“我曾经非常想要您这样问我问题。”纪念抬头直直的看着自己最陌生的亲人,“我曾经非常想要您来参加我的初级、高级学院机甲大赛。”
“我曾经很喜欢和您通讯,哪怕您总是不接,总是说两句就挂断。”
“我曾经很爱看天上的星星,然后寻找狼尾星。”
“我曾经攒了很多喜悦的,委屈的,不明白的事情,想要给您讲。”
纪念声音已经哑了,玉琢站在那里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我一直都想要您来给我过生日,我只是想听您说,祝我生日快乐。”
“我一直一直,都非常思念您,甚至超过了雄父。”
“可我从来从来,都没有如愿过。”
“哥哥和叔叔们,总是说您会来看我,我是您的虫崽,您内心深爱着我。我曾非常非常相信这些。”
“可是,我现在终于明白,看到我您就会想到雄父,会更痛苦,所以您不爱我,不关心我,不在乎我。”
纪念似乎要把多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他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头也隐隐作痛。
“为什么不可以关心我一点!哪怕骗我一下也可以啊!不要让我那么明确的认知到,你不爱我啊!”
认清血脉相连的人不爱你,是一件太过痛苦的事,即便是纪扬和玉里那样疼爱他,即便是玉惟把他疼到骨子里,爱到宛如生命,在纪念的记忆里,雌父那里依旧是灰色的,仓皇的,委屈的,直至今日,依然无法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