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拼图,他还辅导霍冉做了幼稚园布置的作业,写了一页的汉字,还做了几个动物剪纸。
他看到昨夜要求上是希望家长跟孩子共同完成的,不禁有些担忧,“冉冉不叫爸爸一起完成没关系吗?”
“他哪有那个时间。”霍冉又习惯性地撅起了嘴巴,“以前的作业都是阿姨跟我一起做的。”她很快又笑了起来,“不过阿姨没有知知棒,知知好厉害!”
叶知平生第一次被夸“棒”和“好厉害”,都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也忍不住露出个浅笑来,略有些笨拙地道:“那以后还有作业的话,我都可以跟你一起完成。”
“真的吗?”
“真的。”
“喔!真是太好了!”小姑娘好动,一高兴就喜欢乱跑,将宽大的屋子都渲染上她的笑意。保姆阿姨恰好做好了晚饭,探头出来叫他们吃饭,又道:“不知道大少爷要不要用餐。”
霍冉立即说:“我去叫爸爸。”
叶知收拾好桌子上散落的东西,趁着霍冉还没下来,先跟阿姨道:“我先去洗澡,不用帮我留饭的,我晚一点自己下面条吃。”
阿姨对他这种行为见怪不怪,只轻轻点了下头。
回到卧室,叶知绷紧的身线才算松懈下来一些。
他和霍宥城的婚房原本也在二楼,但霍宥城有次喝多了酒回来将他关在房门之外后,他就搬了下来,换了这个客房当卧室。虽然是客房,但面积不算小,也有独立的卫生间,窗户临着院子,拉开窗帘能看到摇晃的花卉,让他很满意。
他搬下来住已有三年,三年的时间里,霍宥城也没叫他再回楼上睡过。
感情不和,分居就像是理所当然的事。
虽然比起分居,霍宥城大概更想让他滚得远远的。
叶知洗了个澡,用很缓慢的速度将头发吹干,中途没有人来敲过门。
霍家教养如此,只要进了卧室就代表不想被打扰,如若没有十分重要的事不会来敲门,更不会私自闯入另一个人的空间。
估摸着他们已经吃完了饭,叶知再等了一会才轻轻打开房门。
客厅果然空了,霍冉晚上有个舞蹈课要去上,吃完饭就会走,而霍宥桥要么在外应酬忙碌,即便回来也大多待在二楼的书房里。连保姆阿姨在收拾完厨房之后都离开了。
叶知进了厨房,翻出小锅子开始给自己煮面条。他在这里居住了五年,最开始两年霍宥城的父母还住在这,又还有住家阿姨,他这样的性子自然不讨喜,每日活得压抑,存在感极弱。后来他们搬去了别的城市,他一个人便在这里住了三年。
这三年时间里对他来说是相对放松一些的,霍宥城经常不着家,屋子一切任他打理,虽然他并不敢动什么,最多只在后院里种了些花卉,但也让他有了些喘息的空间。
直到霍宥桥回来,屋子里好像又满了,满到他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像是随时都要被扫地出门。
霍宥城对他来说已经是高攀,霍宥桥这样身份的男人就越发只有仰望的份,所以叶知愈发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就连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种事都尽量避免。
其实只要霍宥桥不回来,他还是会陪霍冉一起用餐的。
锅子里的水冒了泡,叶知将速食面放了进去,看着它被烫到慢慢散开,变成弯弯曲曲的面条,然后又放调料包,顺手洗了棵青菜将叶子扔了进去。
他做菜的天分向来不错,即使只是锅速食面,渐渐也扩散出让人食指大动的香味来。
叶知把火关掉,将面条都盛了出来,正在洗锅的时候,外面有脚步声响起。
叶知吓了一跳,仓皇转身,呆呆地看着高大的男人走进来的身影。
是霍宥桥。
他向来穿着沉稳的黑色西装,连领带都系得一丝不苟,无论是在现实中看到他还是在电视新闻里,他的穿着都是最板正的那一个。但此刻他的外套却被脱掉了,露出白色衬衫,居然没有打领带,扣子还解开了两颗,衣袖也挽到了手肘上,而且并没有戴眼镜。
没戴眼镜的霍宥桥看起来没那么冷峻,却因为五官都暴露出来的关系,加重了几分英俊。
到这种时候,叶知才觉得俩兄弟确实是有相似之处的。只是霍宥城总是露着漫不经心或者嘲弄的笑意,而霍宥桥严肃得多,唇线几乎都要绷直了,看起来就知道很少笑。
叶知慌得像老鼠见了猫,努力压抑自己却还是没法平静下来,嘴唇无力地张了张,却连个招呼都没法说出口。
反而让霍宥桥一步一步靠近,看到了那碗还冒着热气弥漫着香味的速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