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了吗?
叶知先开了口:“考试日期很接近了,所以我在认真复习,而且你有客人,助理也跟我说了不允许打扰,我就没有进来。”
霍宥城气得牙痒痒,“为什么总要拿考试当借口?就这么想去当官吗?不工作能怎么样?家里是缺你那口吃的还是缺你那口喝的?我不是往你卡上打了一千万吗?”
他还气,“他说不许打扰你就不进来,你难道不知道来的是文寒吗?你就不担心我们在里面做点什么?”
叶知垂了眼睫,声音很轻,“你要做什么,我也阻止不了的,不是吗?”
“所以你现在根本不在乎是不是?”霍宥城吼得很大声,“不想要我碰你,不在乎我跟谁有染,我怎么讨好你都没有用,你根本就不爱我了是不是?”
叶知无法反驳,他甚至很想趁着这个时机坦白,然而视线落在霍宥城那双散发着疯狂的眼睛中时,又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好时机。
得等他的腿完全治好,这样才不会让霍宥桥产生更强烈的负疚感。
所以他轻声道:“我在乎有用吗?我以前……也在乎的,但是都没有用……”
过往无数次酸涩痛苦的经历又重回脑海中,亲眼见证丈夫出轨那种痛楚,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想象不到。正常的伴侣间还能质问,还能发脾气,然而不对等的关系中,他连过问一句的权利都没有。
霍宥城的怒气终于停止下来,不过变成了更浓郁的躁动,而且还找不到发泄出口,“所以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你心里根本没有彻底原谅我是吗?你还把我当成过去的霍宥城,觉得我随时会再欺负你是不是?”
叶知小声道:“我暂时……还改不掉……”
霍宥城被气笑了,“好!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我跟过去的我已经不一样了!”
一场吵闹就这样结束,霍宥城觉得这场试探并没有得到最好的结果,可要从其中辩证“叶知心里已经没有了他”,又无法武断的下结论,所以他着实“作”了一段时间。
“作”的方式就是不肯好好复健了,也不肯去做治疗,每天板着一张脸,脾气上来的时候就使劲走,好像要把自己的双腿走断才甘愿。
他这样闹脾气,叶知劝不了,连霍老太太哭都没有用,还是霍宥桥来了一趟才阻止了他这种作践自己身体的行为。
霍宥桥出了一趟差,这次去的又是外星球,时间比较久,叶知都快十天没看到他了。看到他来医院,心脏就“怦怦”乱跳,在面对霍宥城毫无波澜如同死水枯井的心脏,在面对爱人的时候,就彻底活了过来。
掩饰的过程很辛苦,但幸好没有人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所以隔着一段距离,他有些贪婪地盯着对方,又努力发挥鼻子的效用,想吸闻到一点对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霍宥桥的态度又冷硬又严肃,“治疗已经到这个阶段,只要一段时间就能彻底康复,你以后若想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也没关系,反正霍家有钱有人,养一个废人还是养得起,只是你自己受得了吗?”
“多大的人了,还拿自己的身体做筹码,你是想让母亲哭瞎双眼才安心吗?”
“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想赢取什么是靠自己的诚意,而不是拿自己的伤痛去裹挟别人!”
霍宥城在谁面前气焰都很嚣张,唯有两个例外,一个是父亲,另一个就是兄长。他很快低下头,如鹌鹑般小声道:“哥,我错了……”
霍老太太连忙道:“阿城知道错了就好,阿桥也别训他了,他老婆还在这里呢,被你训成这样,他有什么面子啊。”
霍宥桥这才名正言顺地看了叶知一眼。
这一眼看得极深,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吸进眼眶里一样,视线停留了近三秒钟,霍宥桥才强迫自己别开视线,道:“别再这么闹了。我还要回去看冉冉,冉冉闹着要见她婶婶,叶知,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叶知心口一跳,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里。霍老太太道:“小叶去吧,今晚住在家休息一夜,这段时间被阿城折腾得也够呛,该歇歇了。”
霍宥城沉默着没阻拦。
叶知压抑住心底的激动,平静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