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有点慌,虽然与她有过更过分的调教,也不是没有见她哭过,可这一次的情况和以往完全不一样,她哭得很突然,还很委屈。
他收了电脑,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肩膀。
秦念不理,继续哭。
沈时有些哭笑不得,干脆耐心地捧起她哭花的一张脸,故作严肃道:“告诉我,哭什么?”
秦念哭得抽抽噎噎:“你……打我了……”
“刚刚写论文的时候怎么不哭?”
秦念哭懵了,问什么答什么:“刚刚……忘……忘了……”
沈时一愣,彻底笑开。
秦念被他捧着脸,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笑得这样好看。从第一次见他,总感觉他在隐忍着什么,眼神里是求而不敢得的渴望与克制。
沈先生,你笑起来,好温暖。
沈时的确被秦念逗笑,一个写着论文忘了哭,写完又要补上的小姑娘,实在是很难让人不喜欢。
他没有意识到,那短短的几分钟,他忘了自己是沈时,忘了自己身上背负着的任务,他只是碰上一个可爱的姑娘,微笑着替她擦干净眼泪,又理好头发。
“不许哭了,出去吃饭。”他轻声细语,像是在哄人。
秦念一时沉沦,委屈开口:“屁股疼……”
沈时憋不住笑:“吃完饭回来会更疼。”
沈时抄着她腋下把人拎起来,又实在忍不住地揉了揉她脑后,却什么都没说。
他带她去的是一家私房菜,菜品不贵,也不是什么高级料理,只是和店主相熟,饭菜也很合他胃口。
“老方。”他进门打招呼,老方在吧台后面抬头,不由得被两人惊艳到。
沈时一身藏青色的羊绒大衣,冷练惯了的风格,老方不觉得惊讶,只是他脸上的笑是他没有见过的,身边站着一个十分沉静却又很惹眼的姑娘,恰好是一身杏色外套,配了修身牛仔裤,十分简约的搭配,可与他站在一起莫名让人觉得相配,又极端庄。
就是眼睛有点红,像是刚哭过。
老方不动声色,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秦念一眼,又看沈时:“还是老三样么?”
沈时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秦念,道:“加个苹果派吧。”刚要往里走,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还是把菜单拿过来吧。”
老方意有所指地笑了笑,沈时不置可否,轻揽过秦念,往里面的座位走去。
老方看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自言自语地摇头笑了笑:“铁树开花。”
菜单拿过来,沈时交给秦念:“自己看看想吃什么。”
秦念接过菜单看了会:“清蒸虾。”
沈时一顿,抬头看她,秦念没有察觉。
老方随口提醒他:“你放在我这儿的酒还有两瓶,喝么?”
沈时点点头:“天冷,喝煮的吧。”
老方经过的大风大浪不少,但是爱酒如命,看见好酒,哪怕不喝也爱惜得很,听见沈时说要喝煮的,惊得他半晌说不出话。
老兄,你那两瓶红酒,六万一瓶,你说煮就煮了?
见老方半晌没说话,沈时看他:“怎么了?”
老方又看了看低着头的秦念,对沈时更是刮目相看:“没,这就做。”
人走了以后,秦念像是松了口气,塌了肩膀,左右动了动。有人在眼前,她不能失态,既要忍着委屈,还要忍着屁股上的痛。
偷偷看他一眼,发现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赌气地收回眼神,也不肯跟他说话。
沈时慢条斯理地喝着水,眼神却是舍不得从她脸上挪开,直到菜端上来,她也吃得全无心思。
“怎么了?不合胃口?”
秦念抬眼瞪着他:要是你吃完饭要挨打,你还能觉得饭很合胃口吗?!
沈时把菜往她面前推了推:“不好好吃饭就罪加一等。”
秦念垮了脸,刚要说什么,煮好的红酒端了上来,成功地引起她的注意。
闻起来好像很好喝的样子。
她看着红酒,没忍住笑了笑,恰好让老方看见。
清幽出尘,美目盼兮,是从诗经里走出来的女子。
再回头看了看沈时:小子,眼光不俗,你赚大发了。
沈时给秦念倒了酒,她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唔,好喝。
喝了点酒胃口似乎是好了不少,也忘了挨打不挨打的事,只不过那道清蒸虾她没吃几个,倒是那盘茶树菇吃了不少。
沈时以为她是饿了不想剥虾皮,就动手给她剥了几个,结果她也没有都吃完。
酒足饭饱,秦念放下碗筷,突然发现她今天吃的有点多,沈时早就停了下来,正小口喝着红酒看她吃得满脸通红,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秦念突然想起来吃饭之前他说吃饱了好挨打的话,顿觉悔恨,感觉自己吃得这么多,倒真是要把自己送上断头台了。
沈时见她盯着自己,有些好笑地放下酒杯:“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