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对准自己的胸口,他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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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河村十分偏远,秦念和一起来支教的人下了飞机又换高铁,再换县城之间的大巴车,最后是坐着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在泥地里颠簸了大半天才到的。
同行的女生开玩笑说她们像是要被拐卖进山里给人当老婆的,一行人颠簸了两三天,累得没精打采,倒是被这话逗笑。
温禹靠近秦念坐着,车子颠簸得厉害的时候她差点要摔下去,还好温禹眼疾手快。
“你最近怎么了?瘦成这样?”
她没想到这次温禹竟然也跟着来,她知道温禹没有恶意,但并不愿意与他靠得过分亲近。
秦念摇摇头,小声说了句“没事”便不再说话。
这一路颠簸,大多数时候都是坐着,她身后的伤虽然好了些,但这样长久地压着实在是难受,可是她竟然意外地不讨厌这种感受。
身上疼着,脑子里就总是回想起来前几天日日受罚的场景,他的每一句话,每一声叹息,每次靠近的时候身上的松柏香气,她都能在这种痛里反复回忆。
原来离开了,也并不会暂时忘记他,甚至会记得更深刻。
村长带着他们一行人去了学校里的宿舍,其实也就是几件破旧教室放了两张床两张桌子而已,一行人纷纷叫苦,这种艰苦的条件别说住了,他们连想都没想过。
每个假期来的支教人员都是不一样的,没有人愿意年年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一般只是来一次,为了让自己的履历好看一点,只有秦念一个人跟学校申请,不管每年要几个支教老师,都把她再加上去,后来怕学校不同意,甚至给上河村小学捐了不少书本文具和衣物。
她不敢捐得太多引人注目,只好捐一些小物件,不起眼,却能解决问题。学校看她是诚心想去才答应下来,本以为是小姑娘的一时兴起,结果学院领导见她当真一年去两次,才真的佩服起这个姑娘来。
安排好了住的地方,其他同学一边抱怨条件的简陋一边收拾自己的住处,只有秦念全程不作声,有理有序地搬行李收拾屋子,温禹见她走路有点迟缓,看出她有些不舒服,赶忙接过她的行李。
“来,给我吧,是不是坐车坐的太久了不舒服?”
秦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行李箱就被温禹拎进宿舍里。
“村长生的炉子快要灭了,你先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去找点干草过来再把它点着,不然你们晚上睡觉该冷了。”
秦念和刚刚在车上开玩笑的女生住在一起,她叫丛珊,同学院不同专业,倒是个爽朗的性子。
见温禹对秦念这么殷勤,也知道他什么心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插科打诨:“温学长,你这么贴心,就算我们住冰窖也不冷了哈哈哈哈。”
温禹还是好脾气地笑笑:“我知道你们女孩子家最怕冷,回头我多去跟村长要些干草过来备着,我就住在隔壁,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喊我,或者敲敲墙,我也能听见。”
丛珊哈哈笑起来:“学长,我可不是靠墙睡的那一个哦,怕是我把墙都踹塌了你也听不见吧。”
温禹这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漏洞,有些不好意思,秦念正好背对着他收拾东西,听见这话身形一僵,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墙,隔壁正好是温禹的房间。
“秦念,”温禹来到她身边,语气有些抱歉,“那个……我不是因为你才来支教的,你别多想,就是看你每年都来,很好奇这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就想来看看。再说我们也熟悉,有需要我帮忙的你也不用客气,我们互相是个照应,再说,我这是第一次过来,有很多不懂的还要问你呢,你就当我们是互帮互助。”
秦念和温禹认识三年了,以前不过是点头之交,也就最近一年多才走得近了点,她反应迟钝,也是温禹掩饰得好,她一直都不知道温禹的心思,可是知道了,对方不主动说,她也没办法先说什么“我不喜欢你”这种话,傲慢又自作多情。
除了考试之前,沈时去学校接她的时候,她鼓起勇气撒了个谎,把最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她起身看着温禹,笑容淡淡的,话也淡淡的:“温学长,谢谢你。”
发现两人有话要说,丛珊借口要打水出去了。
温禹这个人和他的名字一样让人觉得温和,好像没有什么棱角,永远都像个君子,有理有节,带着礼貌的浅笑。无论他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让人觉得舒坦,让人卸下防备愿意和他亲近。
以前秦念也这么觉得,但现在只要温禹靠近她,她就疯狂地想念另一个人,连眼神里都藏不住。
温禹能看出来她的失魂落魄,终于叹口气问她:“你和他……吵架了么?”
秦念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对不起,我忍了一路,还是没忍住。”他无奈地垂下脑袋笑笑,“就像你一样,想念一个人,就算嘴里不说,眼里也藏不住。”
温禹看出她的不自在,轻声笑了笑:“都说了你不用多想,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