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自己知道,自己要错多少次,才能得到最后的结果。”
“因为错了,你才知道什么是对。”
“你的那些错误,当然都是可以轻易避免的,你也不该出现,但这种人之常情,也是无尽无边的,人永远要与自己放松的意志做斗争,也永远都是成败参半。”
“你的论文观点和立意都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如果出现了形式上的错误,你改过来也不会影响你的结果,那你也没有必要一直责怪自己不能一步到位地做好。”
“为什么啊……”
“你一路读书到现在,怎么不明白?”
“我笨。”
他捏捏她的脸,嗯,肉多了些,他还是很满意的。
“你最珍贵的,不是逼着自己永远不出错,而是你每一次提出的观点,都在闪耀着你这个不太聪明的小脑袋里的光啊。”
他说着又揉了揉她后脑勺。
其实,他倒是很享受这种时候,她有自己的茫然无措,需要他的开解和指引。关乎自己人生方向的大事上,她有自己坚定地立场,也极少越轨,这是她可贵的本性;可她又总是会在小处犯迷糊,然而这点小迷糊在沈时眼里,反而是她性格里顽皮可爱的一面。
“文明以健,方能风清骨峻。傻丫头,你天天晚上抱着书在书桌前打瞌睡,观点上没糊涂,已经很不容易了。”
“诶?你看过我的论文啊?”
沈时不置可否:“谁让某个不听话的小姑娘,每天晚上在书桌前面睡得口水都要流到我键盘上去了,不然你以为你拿下巴打出来的那一堆鬼画符,是怎么消失的。”
前几天她忙着论文,沈时要她早点睡觉她也不听,每天晚上都是凌晨的时候沈时过来,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姑娘抱回卧室里。论文里被敲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符号,他一个个给她删除,又保存好。
秦念登时明白过来,前些日子她没心思想这些,现在被他说破,她也不好意思起来:“谢谢你……”
沈时挑了眉逗她:“这位同学,你的口头致谢诚意不足。”
然而秦念还是没有心思玩笑,嘟着嘴小声道:“你抱我一会儿嘛,好不好。”
他笑笑,在双手环住她:“好。”当然好,他很希望她能在这种时候多依赖他一点。
但他也很清楚,自己无意中窥破的,是这些年,她或许都是这样要求自己的,极少出现这样的错处。
她找不到他,就逼着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他,以期能够与他再靠近一点。这其中有她本身的性格,也有她对自己的苛刻。
可他有私心,这样的错处也许十分不应该,可她这次提交的论文尚且是一稿,哪怕有些错处,也无伤大雅,他信她这么多年在专业上的修为,在最终提交之前,她一定会把文章修缮得十分完美。
所以这样一个小错,实在不值得她如此自责,在他眼里,反倒是让她显得更加生动。
夕阳将近,余晖溶在她身上,栗棕的发丝都想闪着光,穿过他的指缝,柔弱无骨。
他笔直地站着,由着小姑娘趴在他身上,好像真的有些累,又委屈得不想说话。
沈时笑着拍拍她后背,声音温柔:“一会儿学生们要下课了,你还要继续在这里抱着吗?”
秦念在他胸前蹭了蹭,他身上的松柏香气如今也混了她身上一点甜腻的味道,比以前少了清冽,多出些柔情来。
“回家抱……”
沈时长长地舒一口气,拿她没有办法:“好,我们回家抱。”
回去的路上,沈时见她歪着脑袋,似乎有困扰,皱着眉头想得极认真,忍不住问她:“在想什么?你这个缺乏睡眠的小脑袋还够用吗?”
“唔……我在想我前几天是不是应该听你的话早点睡觉,就不会出这种错了。”
他腾出一只手捏捏她的侧脸:“错就错了,又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不能傻乎乎地跟自己过不去。”
“哎……早知道就应该让你像以前监督我考试那样,监督我写论文了。”
“那我监督你修改论文?”
秦念没想到他接得这么自然,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好呀。”
这一路,总算看她笑了。
沈时回头专心开车。
等回了家,刚进家门,沈时放下车钥匙,用最平常的语气叫她:“秦念,你去沙发那里站好。”
秦念没反应过来:“唔……为什么啊……”
“因为我要罚你。”
他的语气仍然平常,清俊的面容上也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好像这一句罚里又带着万千宠溺呵护。
秦念站在原地看着他不太敢动,他穿着衬衣西裤,上身碧落清冷,下身霁蓝肃穆,比之平常的菘蓝色家居服多了些庄严的距离感,又因为这人眉眼间生来带着威严,些微一点命令,都让他有种不可撼动的慑人气场。
半晌捏着衣服底边,小声道:“你这样……我有点怕你……”哪怕换了家居服也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