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会罚她,也不会插手。她要哭要疼,你要怎么管,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但我还是那句话,你若伤了她,那这些,我会加倍还给你。”
自从他们的父亲去世,秦岸川对秦念如同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家长,明明是好心,却不会好好说,时间长了她好像也不是很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也没有再遇到一个人能像沈时一样,既能严厉地施以暴育让她正身立心,也能温柔地对她敞开怀抱,所以她对沈时,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沈时没说话,又听他续道:“这些话,你也不必告诉她,我们之间的误会太多,你说了她也不会信,或者就算相信了,她心里也难受,没必要让她知道。”
他这种口不对心的性格,大概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回去之前,秦岸川还是把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我也明白点告诉你,我信得过你的为人,但她一有畏难情绪就往你身后躲,我就看你不顺眼。”
沈时也笑了笑,坦然道:“这辈子,你我可能都看彼此不顺眼。”
秦岸川走后,沈时独自在江边吹了吹风,生活里的大风大浪他们经历过了,如今是些看起来不怎么要紧,又十分关乎心境的事情,他当然也可以放着不管,这本就无可厚非。但是这样的恋爱,谁都可以给那个姑娘,稀里糊涂地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她少挨些打,少去触碰那些让她难过的人和事,大家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也能皆大欢喜。
但若是她真的就想这样过下去,今天回家的路上,她又何至于后悔到掉眼泪呢。
沈时找不到答案,吹了会儿冷风,忽然笑了,他和秦岸川就像两个不知道该怎么管熊孩子的长辈,他们对秦念,各有各的不忍,也各有各的执念。但有一点,又极其相似,疼也好,哭也好,他们都想让她看明白自己,别浑浑噩噩地过一生。
无论是秦念和秦岸川的兄妹之间,还是他与秦念的彼此挂牵,人与人之间的交心相处,从来都不是只停留在表明心意的那一刻,他要如何爱她,或许要从漫长的岁月中找到答案。
沈时回去的时候,秦念已经趴在书房床上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看了看,屁股还红红肿肿,摸上去热乎乎的,左半边挨得板子多,臀峰处泛出些紫色的血点,她应该是没给自己上药,哭着睡着的,枕头上还湿了一小片。
他找来活血化瘀的喷雾,喷在手心里搓热了才给她敷上。本以为她睡得沉不会醒,结果还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去找被子。
“今……今天打过了……不……不要再打了……”
他捉住她的手腕,轻柔地按着伤处哄着她:“不是要打你,好好睡觉。”
秦念有些迷糊,在枕头上蹭了蹭,闷闷地叫了他一声:“主人……你抱抱我……”
她在难过的时候,好像还是会下意识地叫他主人。沈时顿了顿,又继续给她揉着伤处。
第二天醒来,秦念摸摸自己身后,疼倒是不疼了,但是两只眼睛肿得简直像核桃,今天去学校大概又要被人盯着看了,想想就来气。吃饭的时候看见沈时给她准备的冰袋也装作没看见,沈时没说什么,只是送她去学校的时候,还是把冰袋给带上了。
她坐在副驾看窗外,一副打定主意不肯跟他讲话的样子。沈时拿过放在中控台的冰袋递给她:“冰敷一下,会舒服很多,听话。”
秦念偷偷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冰袋,还是坚决地把头转向窗外。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是为了晚上继续打她,她才不要被他感动,不接!
她没有反应,沈时又叫了她一声:“秦念。”
秦念气鼓鼓地推了他一把:“沈先生,单手开车很危险。”
沈时笑笑:“知道了。”说完干脆把冰袋放到她腿上,秦念凉得赶忙拿起来,一时也不知该拿着用还是扔掉,气呼呼地看着淡定开车的人。
他倒是心情好地嘱咐她:“赶紧敷一会儿,马上要到了。”
秦念气鼓鼓的像只小河豚,又不得不拿冰袋敷眼睛,确实肿得不像话,马上就要到学校了,早知道吃饭的时候就不跟他赌气了,早点用上,可能现在就看不出来了。
哎,不对不对,用是可以用,但也还是要跟他生气的,动不动就打屁股,当她小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