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也有些茫然，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就是他控制不好自己的占有欲，让她觉得在生活里也处处受他的掌控，平日里留心她的言行举动，除了因为在意，也是因为这是他长期以来保持的习惯，不管是自己的生活，还是实验里，他都必须高度警觉地去观察细节，久而久之，就成了他性格的一部分。如今再用到她身上，他也不知道时间久了，秦念会不会抗拒。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秦念指了指壁炉旁边的烤芋头：“我要去吃那个。”

沈时笑笑，起身去抱她，两人又回到壁炉前面的毛毯上，他把光溜溜的人抱在怀里，去给她剥芋头。

秦念缩在他怀里仰头看他干净的下颌线，转了转身子，不小心一只手压到了他硬硬的某处。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越说越小声，只是翻个身嘛，怎么就能不小心压到他这里？！而且好像力气不小，他忍痛忍得脖子都有些红。

剥芋头的人下意识地眉头一紧，手上动作都停了，却愣是忍着没吭声，缓了两下呼吸，无奈地笑了两声捏捏她的耳垂：“小狐狸，你是在伺机报复我吗？”

“不是不是，这次真的是不小心啊……”

沈时笑笑，深呼吸缓了缓，继续给手里的芋头剥完递给她。

秦念接过来犹豫着咬了一口，仰头看他：“你是不是很想……做啊……”

沈时顿了一下，低头看她，没有隐瞒：“是。”

“那为什么不做？”

“嗯？”

秦念捧着芋头赶忙解释：“我不是委屈我自己，就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一定要忍着？”

沈时看着她亮闪闪的目光，拇指在她悠扬的眉眼处摩挲着：“在调教里，我们都需要遵守一定的规矩，并不是我想做就可以做。换句话说，调教并不是为我一个人服务。”

他一边说，一边往壁炉里添了几块松木：“我很容易就会在你身上有冲动，但如果调教没有结束，我也不会随意中断，和你做爱。调教里，既有对你的约束，也有对我的。如果只有你一个人遵守，而我可以随意打破的话，这对你太不公平。也许偶尔我的确会有忍不住的时候，但我不会每一次都忍不住。”

“可是……嗯……调教的本身难道不是我被剥夺自主权，我们之间存在真正的地位差别，并且被你完全压制吗？”

“是，也并不完全是。”他看着她，顿了顿，“至少在我这里不完全是。权利让渡，剥夺尊严，地位差别，支配欲望，这些是我们事先共同的期待，和你做爱，也是调教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它发生在什么时候，以及如何发生，都需要我们郑重相待，如果我不在乎调教的进展，想要就要，只当你是发泄欲望的工具，这样的一个人，你还会喜欢吗？”

秦念听着他温和的解释，莫名想起来五年前她支教回来去找他那一次，呆呆地摇了摇头，她好像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情想得这样细致过，和他的每一次调教里，尽管她让渡了自己全部的权利，但她并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痛苦，甚至得到了超乎想象的关怀，她从来没有细想过，其实调教里她一切的感受，都是需要在上者营造的，这关乎每一个细节，一句话，一个动作，或是一个眼神，都可能成就一次调教，但如果他只关心自己的欲望，也极有可能毁了这一切。

她渐渐明白，原本以为的天生契合里，更多的是他小心翼翼。

“那你不会很难受吗？”

她实在不太了解男性的生理构造，总觉得那里鼓鼓囊囊的应该不会太舒服。

沈时看着她懵懵的眼神，笑着捏她的耳垂：“不会，这不过是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不管是调教还是惩罚，哪怕只是平时和你亲吻，我都会有生理反应，如果发现自己有了反应就和你做爱，对你是一种不尊重。如果只是为了疏解我自己的欲望，那就没有必要一定是你，可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再有这些欲望。”

“所以你的意思是，虽然我们没有说明，但在我们之间一直都存在一个彼此共同遵守的约定，你用具象化的命令来约束我，也在无形之中约束你自己，对吗？”

“对，超出平常的忍耐程度去完成指令，克制欲望，这是我们双方都要做的事。有了你，调教才有意义，你才是我最想得到的，其他的都不是，性也不是。作为调教里的掌控者，比起随心所欲，想到什么做什么最终草草收场，我更愿意全心全意地去引领这一切。”

秦念明白她的意思，又确认了一遍：“不管是调教、惩罚还是现在这种休息，或者我们谈恋爱，你都更喜欢全心全意是吗？”

“是。”

“那你现在知道我刚刚为什么不高兴吗？”

沈时这下摊了手，他还是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到底在为什么事情不高兴。

秦念抬手重重地捏了一下他的耳垂：“你跟我亲亲的时候都没有全心全意，而且想了什么也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接我的时候是因为太想我才……才亲的……”

沈时听明白她的意思，原本悄悄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