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离开,薛丹确实被踢了命根子,虽然不说用不了,但肿了极大,要消肿也需要十天半个月的功夫,而谢初曦也没得到什么好处,至少在这段时日,他只有那根黑色的假阳具为伴。
几日后便到了苍城山的地界,运粮军队跟皇家侍卫分开,有苍城山的道人前来迎驾。谢初曦先前听欧阳越说的那番话,原来对这山上的道士很有幻想,以为是一些凌然若仙的神仙人物,等看了来迎接的人一个个长着花白的胡子,年纪七八十岁都打不住的样子,仙风道骨的模样有,但着实跟他幻想的不一样,又都是穿着灰扑扑的道袍,心中好生失望,喃喃道:“果然这世上是没有长生不老的丹药的。莫说长生,就连不老都做不到。”
荣贵倒是放下了心,小声道:“这些道长看起来个个都很有本事,兴许圣上的祈雨能成功。若果真成功了,天下的百姓又该愈发爱戴圣上了。”
谢初曦撇了撇嘴,“怕是感激的都是崔相。”
荣贵笑着哄道:“崔相的功绩也是您的功绩,要不是您英明神武,又怎会得崔相这样的人才拥护?要知道,若当年端王有崔相这样的左膀右臂,不愁成不了事。”他话说出口,才察觉到自己说得不太妥当,连忙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奴说错话了,求圣上恕罪。”
谢初曦抓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笑道:“你爱说什么便说什么,朕当然不会怪你。这么些年了,也难得再听到你说些不够严谨妥当的话。”又道:“说错就说错了,以后不许再打自己。”
荣贵眼眶一热。
“来,替朕磨墨,趁着还没上山,朕再写封信给崔相。”
谢初曦没什么文采,即便是写信用的也是大白话,开头写的是“迎潮哥哥”,咬着笔杆子想了半天,开始下了笔,用歪歪扭扭的字迹描述自己这几天到底有多乖,有多克制,甚至用的是“清心寡欲”这四个字。荣贵见了想笑,又见上好的纸都染了几团墨,几乎要将字遮住了,便问道:“圣上,要不要找人来替您写?”
谢初曦摇摇头,“不要。”
荣贵不太明白,谢初曦并不是爱写字的人,如非必要,他从不亲自写字,唯有给崔迎潮的,无论是信也好,条子也好,都会自己动手。谢初曦看出他的心思,突然笑问道:“朕的字,比起太子哥哥来如何?”
荣贵满脸纠结为难,谢初曦反倒笑了,“朕知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对不对?父皇在世的时候,常常夸兄长,说他的字同拓印出来似的,虽敛了情绪,但胜在端正。而朕的字,他常说是狗爬一般。”
“可朕偏偏就想让崔相看清楚,现在他侍奉的是朕,是谢初曦,不是太子哥哥,不是谢初容。”谢初曦又写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字,“朕的字迹,想必会多加深他的印象。”
荣贵突然有些懂了,又忍不住道:“崔相同前太子,也未必就是那样的关系……圣上不必太过介怀。”虽然宫中人人都传,又有事实佐证,譬如说太子拒绝娶妻的事。
谢初曦笑了笑,“也算不得是介怀,毕竟当年朕也是因着他们,才明白了我对小凯的感情。”但就是很奇妙的,明明自己对崔迎潮也不是一心一意的,可就是忍不住想在他心里多占据些分量。
不止是为了维稳地位,也不是为了牵制对方,就是单纯这样想。
提到武元凯,荣贵叹息了一声,道:“也不知道大武在南疆那边过得好不好,奴听说,那地方毒蛇虫蚁极多,不小心被咬上一口,轻则头晕目眩,重则丧命。当地人又擅长巫蛊之术,穷凶极恶,若是不小心惹到了,少不得要吃大亏的。”
谢初曦将最后一个字落了笔,闻言情绪上倒没有大的波动,只道:“小凯性情温和,凡事先让人三分,怎么会去招惹旁人?”又道:“母后虽不许朕同他通消息,但他若当真有事,还是会有讯息送到宫中来。所以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荣贵笑道:“也是,是奴多虑了。”
谢初曦一撩帘子往外看了看,道:“快要上山了,你找人将信送回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