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道长一走,谢初曦再是兴奋,但敌不过身体上的疲乏,还是睡了过去。到了夜里,栖梧果然来给他治疗了一次,将内力输送到他体内,起到温阳的效果,只可惜他治疗时谢初曦太过舒适,竟反倒睡熟了没有醒过来,到第二日早晨才醒。
这一醒,他便知道饿了,还能下床走上几圈。
荣贵小心翼翼地扶着他,道:“栖梧道长说了,要您多休息,最好明日再下床走动。”
谢初曦听不进去,只兴致勃勃地问道:“他昨夜也来过了?来了多久?你为何不叫醒朕?”又问道:“他什么时候来替朕诊疗的?每天什么时辰会来?会待上多久?”
他满脸透着期待,眼睛都是亮的,嘴巴里问个不停。但等栖梧真的来了,他又羞涩到张不开嘴,只会热切地盯着对方,连眼皮都不舍得眨一下。一天下来,他进了食,又乖乖喝了三大碗药,脉象已经平稳许多了,栖梧道:“夜里我再替圣上运功治疗一次。”
谢初曦问道:“也是亥时来么?”
栖梧道:“是。”
见他要走,谢初曦大是不舍,伸了伸手,却不敢直接去抓男人的袖子,到底还是忍了下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飘逸出尘的男人离开殿内。荣贵看到他这副模样,掩嘴笑了笑,道:“圣上原来也有这副模样,您既喜欢瞧他,为什么不下旨让他随侍?”
谢初曦立即道:“这怎可使得!这岂不是、岂不是……”他脸色一红,“岂不是亵渎了他?”
荣贵笑道:“圣上竟还担心这个?普天之下都是圣上的臣民,您是九五之尊,是真龙天子,您要留谁,对方该感激涕零才对,怎么能算是亵渎呢?”
谢初曦正色道:“对旁人不算,但对栖梧、栖梧道长来说就算!他可是方外之人,凡尘俗子同他又怎么相比?”他一想到那张脸,就觉心里发痒,忍不住抱住被子,嘴角情不自禁漾开笑容来,带着些沉醉,“他真的好好看啊,像仙人一样。”他之前看了画像就说想睡,但见了真人,这种念头反而不好意思冒出来了,就觉得即便是一丝淫秽的幻想,对那个男人来说也算是亵渎一样。
这么高洁清冷的人,似乎只要看着就心满意足了。
从栖梧一离开,谢初曦就盼着亥时到来,还觉得时间过得慢,几乎每隔一小会就问一下是什么时辰。百无聊赖中,总算想起了一点其他的事,问道:“荣贵,咱们什么时候回京?”
荣贵道:“原定应该是前日就回的,圣上病了,所以改在后日。”
“后日就回?”谢初曦皱起了眉头,脑海中想到栖梧的身影,心里只觉得万分不舍,“朕还没大好,怎么好赶路?要是又病了怎么办?”
荣贵故意道:“随行队伍中有太医,圣上就算身体有不适,也不用怕。况且回去途中不须赶路,辰时出发,酉时歇息,累不着圣上的。”又道:“崔相得知您病倒的消息,着急着呢,已经派人送了好几封书信来询问。”
听到他说崔迎潮,谢初曦立即来了精神,连忙坐了起来,道:“崔相给朕写了书信?你怎么不早告诉朕?快拿来给朕瞧瞧。”
荣贵道:“您精神不济,所以没给您看。奴现在就去取。”
书信虽说是给皇帝的,但因发信时是监正大人发的,所以崔迎潮的回信都是在询问。他书法极好,在市面上,他的题字一字就值千金,但谢初曦拆开第一封信,明显能看到字迹有些微的潦草,言语间也带些急切。谢初曦仔细看了三遍,才将第一封书信折好,道:“哼,他倒还念着朕。”
荣贵赔笑道:“崔相自然是念着的,旁人也都记挂着,薛小将军着人送来张洲降雨的好消息,信使回去后他知晓您发了高热,也送了书信来问的。”
谢初曦张开手,“给朕瞧瞧。”
薛丹的字比谢初曦的好不了多少,信的内容通篇大白话,但也能看出其中的关切之意。谢初曦看了一遍就折了起来,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总算他也有心。”
拆完崔相的信,谢初曦问道:“那朕好些了的消息,你们送回去了吗?”
“送回去了。”
谢初曦道:“他平日就忙得脚不沾地,若记挂着朕这边,就更累了。”
荣贵笑道:“圣上这么体贴崔相,崔相要知道了,心里肯定高兴。”
“才不是体贴。”谢初曦撇了撇嘴,“朕只怕他累病了,那些朝事无人处理,天下有可能大乱。说起来,他若病了,可比朕生病要麻烦许多。到时候那些担子要都落在朕的肩头,朕就该头疼了,可能母后看朕处理不好,说不定又回宫来,朝中大臣再一股脑的上折子不许后宫参政,那就更乱了。”
荣贵连忙道:“圣上不必多虑,崔相身体好着呢。太后娘娘也一心办学,想来不会再来理会朝政之事。”他跟随谢初曦一起长大,倒是知晓这个主子的能耐,所以心里也同他一样,最不愿崔迎潮倒下。
崔迎潮若是倒下,大西朝必要乱上一阵。
亥时还未到,门口就有人来拜见。谢初曦听到说是方丈,突然想到几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