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栖梧眼中还残留些迷醉,但听到这句话后,浑身又紧绷起来,眼底也恢复了大半理智。他想到自己身体上的缺陷,那股浓重的逃避念头又袭来,一时间连握着谢初曦腰身的手都变得僵硬了。谢初曦期待地看着他,满脸都是赤裸的欲望,掌心还在轻轻往他的胯下揉蹭,蹭得他的欲望几乎要崩塌。
谢初曦看清楚了他眼底的犹豫,软声哄道:“你是担心自己的功法会有损吗?没有关系,我认识好多高手,即便以后练不成了,以后也可以学其他的。就算不学也可以的,你留在朕身边做国师,咱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他以前是被人哄,年纪越大,越喜欢年轻的男人后,哄人的功力也成长了,甜言蜜语简直信手拈来一般。
何况栖梧虽然年纪不轻,但长相却同二十出头的男性没什么区别,又长得如此美貌,谢初曦哄起来就愈发显得真诚。
栖梧神色还是紧绷的,虽然不露情绪,谢初曦却知道他在犹豫,他正要再哄上一哄,荣贵却突然匆匆跑了进来,也不顾这里两个人还抱在一处,便急切地道:“圣上,宫人来禀,何太妃不大好了,请您过去一趟。”
谢初曦原本还有点恼他扰了自己的好事,听到他说的话后,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身体也站直了,“太妃怎么不好了?什么时候开始不好的?”
荣贵道:“约莫病了半个多月了,先是染了风寒,又有了咯血症,太医说了,怕是……怕是……不久了。”
谢初曦道:“朕去看看。”他虽急切,却还不忘跟栖梧打声招呼,“等我回来。”
怀里的人转瞬离开,栖梧顿在原地,神情中看不出一丝情绪,竟不知道他是在松一口气,还是在遗憾没能多留住片刻温暖。
先帝后宫嫔妃众多,先帝驾崩后一年,萱太后做主将一些未曾生育的又愿意出宫的都放出去了,允她们另行婚配嫁人。这一道旨意放出,当时让好些大臣反对,反对的情绪还格外激烈,联名上了许多折子,说这与祖制不合,还有些大臣朝谢初曦要说法。谢初曦那会才刚登上皇位,整个人懵懵懂懂,哪里经得住那种架势?吓得恨不得要躲,闹到后来,还是镇安王一句话让这件事落幕了。
镇安王谢让道:“这乃后宫的事,后宫由太后做主,自然她说了算。”
至此后宫冷清了许多,十多年来又不断有太妃病逝,到现如今,先帝嫔妃还在世的,也不过七八个而已。
何太妃便是其中一个。
她身份特殊,十多年来一直居住在英华殿内礼佛,从未外出过,就连宫内举行宴会她也不会出席。谢初曦倒记挂着她,隔上一段时日总会来一趟,有时候只远远看着,有时候也会过去请安。
何太妃是先帝的贵妃,位份不低,长相自然也不差,年轻时也是一副花容月貌,后来年纪大了些,又穿得素净,便显出了年纪。但此刻,谢初曦看到躺在床上的她,却是又干又柴的模样,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光线浑浊,眼窝深陷,连眼皮都耷拉了下来,像是已经不能完全睁开了一样。
上一次见她还是半年之前,谢初曦从未想过,原来短短半年的时间,一个人就能老那么多。
太监宫女跪了一屋子,两个太医也在旁边守着,谢初曦皱起了眉头,问道:“怎么回事?太妃病得这么厉害,怎么之前没人来报?”
一个宫女连忙磕了个响头,啜泣着道:“回圣上,其实娘娘近两年身体都不大好,饭量也比以前减了大半,又时常咳嗽。奴婢们想去请太医来为她诊脉,娘娘却不让,奴婢们只得偶尔煎些润肺止咳的汤药给她喝,有时情况会好些,有时却止不住。到半月前,奴婢们才发现娘娘开始咯血,这才不顾她阻拦去请太医来,她却还不肯让奴婢们告诉圣上,直到今日,娘娘神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宫女开始哭,其他人也低声哭成一片,谢初曦眉头皱得更紧,正要询问太医到底是什么情况时,床上的太妃呻吟出声,幽幽醒转过来。
谢初曦以往见了她总觉得尴尬,这时候也顾不上了,凑了过去,柔声唤道:“何娘娘,何娘娘……”
何太妃睁开眼睛,大概神智还不太清醒,看清了他的面容后,嘴角微微一笑,道:“曦曦啊……”
谢初曦久违地听到这个称呼,又看到她的病容,禁不住眼眶一热,轻轻点点头,“是我。”
何太妃盯着他看了片刻,陡然清醒了,眼神一变,似要挣扎着起来。谢初曦知晓她要做什么,连忙阻止了她的动作,“您身体不好,不必行礼。”
何太妃无法坚持起身,只能颓然躺下,声音都沙哑了几分,“圣上……”
谢初曦勉强笑了笑,也恢复了常态,“是朕,朕听闻何娘娘身体不好,所以来看看。”又道:“朕再叫了几个太医来一起给您诊脉,开个方子熬些药喝了便会好,何娘娘安心养病。”
何太妃嘴角露出一个凄苦的笑容来,道:“我知道,我是好不了了。”她突然抓住谢初曦的手腕,抓得极紧的样子,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曦曦,何娘娘求您一件事,您能不能答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