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易的话让顾笙放在被子下边的手忽然攥紧,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等着庄易解释。“你在江城做的那些事情,甚至你当年离开京都的时候,沉十离早就暗中派人调查,你以为他看着无动于衷,实则早就下手了。”庄易坐在床沿,黑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见她抿着唇不吭声,知道她实际上并不如面上那样的淡然,毕竟从小到大一旦与沉十离这个名字有任何的牵扯总会叫她破防,而这也是最令他看不顺眼的一点。她就跟被沉十离下了降头一般,那个孱弱的疯子至今在她心里占据不可取代的位置。庄易也不急,他知道拔苗助长的道理,即便是想要将她那点儿念想给拔了,那也得看准时机,在最合适的时候烧得一干二净。沉十离能派出人盯着她,他庄易这边也未必不可以,他有他的人手,自己自然也有眼线。只不过他在暗处看透一切,早就将他的眼线给纳为己用,这些年给沉十离传递消息的眼线是他当初派过去的人。沉十离在京都权势很大,但到了江城就未必能比得上早些年就将产业安置在江城的他。庄易眼眸沉了沉,最后便拉着她有些僵硬的手,低声笑骂:“怕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即便是知道你在江城玩得花,他能怎样,吃了你不成?”顾笙面无表情的抽回手,淡声问:“你什么时候安插的眼线?”“叁年前。”顾笙眼皮子一跳,抬起头狐疑故意问道:“你不好奇我在江城做了些什么?”“好奇管用?从小到大你要做的事情向来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你知道当初你坚持要从京都离开的时候,小乔甚至动了要从北部调回去的打算,这点我挺佩服的他的,毕竟那会儿他刚进队上,正是往上升的时候,这节骨眼要是真调到中部战区,日后不说对升迁有无影响,他乔家作为北部战区的地头蛇,到了中部战区这边只怕能被人活拆。”庄易难得说了这么多,实在是因为他心中也有埋怨,此时看着能轻轻然的说出来,但实际上当年他恨不得把人抓出来。“所以……你知道我在江城做的事情,也知道我现在在部队做些什么?”“顾笙,你当年大学毕业直接考公,又直接去了检察院,现在又在部队,我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但我猜想,这是不是与你检察院的身份有关,我只希望一点,你做任何事情的前提是保障你的人身安全。”庄易笑容之中多了些许无奈,但更多的是叮嘱。顾笙垂着眸,任由他指腹在掌心上轻轻剐蹭。还好,庄易并不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份,二局的反侦察能力足以将在江城甚至在京都的所有调查全做好了埋线,这些妖孽一旦调查起来,到头的线索不过是查到在检察院这块的背景,至于军部那边,原本局里的安排就是无需要隐藏,知道她顾笙本人的与她关系匪浅,自然不可能拆穿,不知道顾笙本人的,那边会理所应当的认为她就是关雎本人。庄易并不知道她所想的,以为她还在介意自己调查她,于是便笑道:“想什么?是觉得自己身份暴露了?”“既然沉十离的人你替我拦了下来,又对我在江城的好事情了若指掌,那你应该很清楚,爷爷那块地对我的意义,你这次想设计沉十离,又想把祸水引到‘墨庄’这个公司,你是打算让我当面跟沉十离对峙吗?’“我是想替你拔掉心里的那块毒瘤,他不应该一直在里面。”大掌忽然旖旎的抓着她左边的胸脯,用力按了下去。顾笙不耐烦的一巴掌拍掉,才没好气道:“无聊……”
但顿了一下,她才吁出一口气道:“不需要你拔,这块毒瘤早就在里面发脓了,拔不掉了,就让他一直存在吧。”说着又扭头,冷冷的看向庄易,“昨晚上你打的那个人是咱们军部要合作的对象,一共是叁十亿的合作项目。”庄易点头,随即道:“明白。”顾笙掀开被子想要起来,却发现脚掌刚点地双腿就软得差点跪下去,好在庄易眼疾手快将她给揽着,结果手背上又被狠狠的掐了一下。从庄易的“山水一间”出来,顾笙径自打了车到了国安局这边,依旧是那个老旧到不起眼的档案局的单位大门。一身军装的顾笙十分的惹眼,但她的丝袜在昨晚上已经“阵亡”,但这并不影响她将军装传出飒爽利落的精气神。余鱼在办公室刚要喝今天早上第一杯的黑咖啡,在看见进来的人后般放下杯子,还未开口就听到对面的人问道:“我最近在京都的活动轨迹可能会被人调查。”余鱼身体微微往后靠着,从桌面上拿出一迭文件,声音一如既往的理性与淡漠。“不是在京都,而是在你离开江城之前就已经有人着手调查了,目前已知的针对你的调查有叁股,一股是来自于军部,另一股来自于道上的,最后还有一个查不出源头的皮包公司,这些调查的势力之中以军部反为几部分,目前我们还在调查具体来源。”余鱼捏着那份文件,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许多,“顾笙,就跟我们起初设想的一样,你这次回京打入军部的确在暗处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今后你在军部可能走得会更艰难,也会处于更危险的境地。”顾笙笑了笑,只说道:“这点我明白,不过今天我来是想汇报一件事。”“嗯,你说。”余鱼见她依旧镇定,心里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知道她此次前来怕是发现了什么新的情况,否则她不会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回到二局。“总部军需部部长,这个人需要局里调查清楚。”余鱼清冷的眉头微蹙,淡声问:“确定吗?”“是值得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