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抱着她倒没有太用力,但其他人害怕伤到顾笙,所以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将他从她身上扯开,只能任由陷入梦魇之中一直紧闭着眼,牙齿却依旧咬在顾笙脖颈大动脉处的萧瑟持续这个姿势。
外人眼中他是危险的,嘴里尖锐的牙齿不知道何时会再次刺入她的皮肤之下。
然而顾笙一直抿着唇,拽着他袖口的双手却是不断地收紧,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她能感觉到在脖子伤口上蠕动的舌尖正在上下的翻滚。
崔海潮脸色阴沉,上前就想要拉开萧瑟。但结果却被大卫一把拉住,冲着他摇头道:“没看见她现在还被抱着吗,要是你强迫拉开,万一伤到她。”
崔海潮只能气得干瞪眼,这疯狗没想到好端端就癔症发作,怎么就不直接在这里暴毙而亡呢!
想到刚刚胸口被踹的那一脚依旧隐隐作疼, 崔海潮垂着眸,狠厉的眼神一闪而过。
这边萧瑟稍微安定了一些, 嘴巴也逐渐放松。但唯独抱着她的姿势没有改变。
战友见状随即松了一口气,然后才蹑手蹑脚动作轻柔地把他给扯开。
等完全将两人分开后,顾笙才捂着脖子,上面赫然有两道很深的齿痕,已经破了皮,但好在没流血,要不就是那点儿血都给萧瑟给吮吸干净了。
将萧瑟扛到双人床后,他立即打了个寒颤,随即整个人蜷缩在角落里,这样看去竟然还有些可怜兮兮的。
战友眼神复杂地看着萧瑟,随即在转过身对顾笙说道:“张小姐,能劳烦跟你私下谈一下吗?”
崔海潮走过去挡在前边,态度十分的强硬,“还有啥好说的,玫瑰姐,咱们去找房主,让她想办法再给安排一间房,实在不行咱们上车睡。”
大卫眼底溢出鄙夷,心里想着,上车?跟你啊,就刚刚那件事后,崔海潮这小子还是没吸取教训,原本是想半夜袭美献身,只没想到那军官提前回来, 误认为那床上的人是张玫瑰,这才闹出一场乌龙。
不过崔海潮跟张玫瑰的关系也值得深究,要说这两人真是包养关系的话,张玫瑰好像对崔海潮也没多热络。
不过说到底,崔海潮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傍上张玫瑰这个富婆的心思太急切了一些。
“崔海潮,让开。”顾笙捂着脖子,在后面冷冷说道。
崔海潮有些不忿的样子,但张了张嘴,最后只能默默地让开。
此时外边的狂沙逐渐减小,但空气中卷起一股浓郁的土腥味,两人就站在院子里, 顾笙感觉到天上突然有一两滴的水珠砸在脸上。
此时万里无云,不远处黑压压的天际显得特别的低矮,有种整个天际都要掉下来的错觉。
战友踌躇片刻,才开口道:“张小姐,刚刚他犯病完全是突发意外,,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发作,不过……”顿了下,他才有些尴尬道:“虽然我这么说有些强人所难,但还是希望你能帮个忙。”
“他这个病什么时候有的?”顾笙好奇道,毕竟以前可没听说过萧瑟有这种奇怪的病,当时调查过他个人情况,身体这块应该没有问题。
“这个,应该是从以前就有了,老实说我跟萧瑟认识的时间不算长,大家都是同一批调到西部战区的,不过倒是见过他犯病几次,大部分情况下是在医院,那会儿有柳医生,哦,就是他现在的主治医生看着,之前就是误伤过几次小护士,其它倒没闹出什么大问题。”所谓的误伤,战友可没敢说他某次发作的时候差点儿把一个小护士手臂上的肉给撕下来。
此前柳医生跟其它专家会诊的时候就提及到,如果萧瑟能找到一个诱发病因,或者是能找到一个克制的载体,可以让萧瑟与对方进行一定时间的相处,这个东西可能是物,也可以是宠物,甚至某个植物、摆件,甚至爱好,当然了,最有可能的性的或许是人。
但这么些年了,国内专家们给萧瑟制定了几个方案均以失败告终,今儿看见萧瑟发病后除了打镇定剂外,还是第一次这么“乖巧”的伏趴在别人话里。
如果他这么轻易就能控制,也不会有“疯狗”称号了。
顾笙对于萧瑟的病情开始怀疑,主要是他发病的时间与自己当年突发意外为同一年,甚至他发癔症的时候不断提到“爆炸”两个字。
如果真是因为原因造成萧瑟犯癔症,甚至影响到他个人生活的话,顾笙还挺为难的。
即便再怎么不喜欢萧瑟,但看眼看他时而疯狗,时而又像是被抛弃的狗崽陷入癔症时候发抖的样子,顾笙心里到底划过些许恻隐之心。
“我这是来考察项目,短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这一个月内能治好他的病?”顾笙拢紧外套,感觉砸在脸上的水珠愈发的密集。
看来后半夜要下大雨了。
“张小姐到时候希望你可以跟他的主治医生还有会诊团队见个面,届时医生们应该会制定针对性的疗程,萧瑟是个好苗子,国庆后的军演对他而言很重要。”战友恳切地语气让顾笙感觉到他的确是真心实意为了萧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