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这道光是为别人发出的,不着急,早晚有一天,他要让她散发出的所有光都只属于他一人。收进公府大院,收进皇宫高墙,有关她的一切,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到,可以拥有。
李肃心里发着狠,面上却越发的呈现一张笑面,他就这样笑着说:“王承柔,你胆子真大,闺阁女子竟敢把外男藏在屋中。大禹是民风奔放,民教开化,但若是传出去,你与一个小小的兵马司副指挥行这样离经叛道之举,你认为最后会害了谁?”
是张宪空,王承柔知道。在大禹,阶级之分还是很被看重的。
这种看重,并不是指门弟低的不允许与门弟高的交往结姻,只是这样的情况下,勋贵一族对于低的一方要求更高,甚至苛刻,不许他们做任何一点有损门弟高一方的威望与声誉之事。
如若犯了,轻被踢出局去,重则会被高阶一方告到衙门,对其施以让对方脸面受损结果的惩罚。
当然,若真如李肃所说,发生在昨日她闺阁的事传扬了出去,她以及侯府自是不会去告张宪空,但于张宪空仕途一事上,会有看不惯眼,要维护勋贵一族的人,会一直盯着他,在仕途路上摁死他。
“小公爷大人大量,只是施以一掌以示惩戒,下次,”
“没有下次!王承柔,解药你拿去,”说着李肃朝王承柔扔出一个瓷瓶,见她接住了,他继续道,“昨日那个腰带你若还没有送人,就把它给我处理了,若是送了人,就去给我要回来。”
李肃这样笃定地命令她,让王承柔一时恍惚,这不是在上一世吧,她不是他的谁,她想送谁东西什么时候送,为什么要听他的。
王承柔握紧手中瓷瓶,在忍与不忍之间徘徊,最终她想起昨日与父亲所说,该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过了明路以免夜长梦多。
于是王承柔道:“知道了。”
李肃还算满意她的态度:“三日后,吉礼我要见,腰带的去向我也会查问,你记得真的去做了才好。”
王承柔一秒也呆不下去,她借李肃这个话头,马上说:“三日后定当准备好新的吉礼,今日取的药材里,有需要赶快煎出来的,我就不扰小公爷清静了,先回了。”
李肃觉得该说的都说了,该敲打的也敲打了,她若真的聪明就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于是他道:“你去吧。三日后还是这里相见。”
王承柔轻点了下头,欠了身子:“那我去了。”
说完她扭身出了屋,待走到院子里时,王承柔加快了脚下步子,与来时的慢悠悠不同,她恨不得一步就迈出冷杉堂,迈出固国公府。
门外见到清心清香,心里更踏实了一些,招呼着二人快速离开。
直到王承柔出了固国公府的大门,下了台阶,走出几步后,她忽然停了下来,身后跟着她最近的清香差点一个踉跄,自己绊到自己,抬头就见她们姑娘,站在前面一动不动,回头望着固国公府的巨大牌匾。
清香从没见过姑娘这样的眼神,里面有她看不懂的东西。
王承柔看着“固国公府”四个大字,心里在想,哪怕李肃还没有当上皇帝,哪怕她也是勋贵之女,就因为比侯府掌握了实权,高了一头,就可以想让她站就站,不想让她坐,她就得一直站着。权势,可真是个好东西。
王承柔回侯府的这一路都没有说话, 她默默地把秦居士配好的药带回侯府,然后亲自上手按秦居士所嘱咐的分发配好。
期间只问了一句:“哥哥回来了吗?”
得到一句:“还没有。大公子院里留人了, 他一回来就会回禀。”
王承柔听着,手上不停,只平静地忙着。她就这样在院子里分捡匹配着,还没有忙完,就听王路快步进来道:“公子回来了,说不用姑娘过去, 他朝咱们这边过来了。”
王路脚程快,王亭真赶不上他,就让他先来报信了。
王承柔还是眼没抬, 手没停,只道:“知道了。”
清香偷偷看了姑娘一眼, 她怎么觉得自从去了一趟固国公府, 尤其是后来进的小公爷的那个院子后, 她们姑娘的情绪就有点不对劲了。
王承柔是有些情绪低落, 任谁被李肃那样高高在上的对待, 也不会舒服,况且她还有上一世那样的经历与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