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懂吗?你姑姑,”
李肃马上道:“我懂,姑姑的事我没再说,是因为我以为父亲是知道我的。那是我李家的女儿,是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亲姑姑,我明白的,父亲不该有此担心。”
李宽泽松了手,脸上露出了笑容:“去吧,找秦洞天来,没必要再住在这里了,我要搬回去。”
李肃从药庐出来,找到秦洞天,问他父亲还有多少日子可熬。秦洞天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李肃想到的是,上一世里,自己光顾望着即将登鼎的那个位置,却没有分神想一想,父亲在撑着的这最后几个月里,经历了何种痛苦。
也许他想过,但在大事面前被他刻意忽略了,那时候被他忽略的人与事还有很多,除了父亲与本就感情淡泊的母亲,还有直松堂里的那一个。
可明明那个时候,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没多少,关心也基本没有,但却是他们二人相处的全部岁月里,是她对他最好的一段时光。他无论什么时候回头望去,她都在那里,随时随地地仰望着他,关心着他,爱着他。
不知是不是意识到父亲时日无多,李肃的情绪一下从刚才确立了新目标的亢奋中跌落下来。父亲病故,永失父爱,这是在他面前发生的实实在在的事情,李肃是看着这个过程发生进展的,那么王承柔呢?
她明明曾经那么炙热地爱着他,为什么最后,却在他想与她好好度过一生的时候,她却不干了,宁可死也要逃脱他?
在与王承柔的交往、生活中,他从来没有变过,他一直都是原来的他,可她为什么就变了呢?她真的有像她说的、她以为的那样爱他吗?她的爱廉价又狡猾,她最爱的是她自己。
李肃根本没有去想王承柔爱不爱张宪空,她曾经那么热烈地爱过他,到最后不是说不要就不要了吗,张宪空又凭什么是那个特殊的,真到了王承柔能狠下心来的那一刻,他可能还不如自己呢。
李肃只要想到王承柔哪怕用爱他的万分之一去爱张宪空,他都不能接受,但若她始终最爱的是她自己呢?李肃问自己。几乎是在同时,李肃就知道了答案。
哪怕王承柔谁也不爱,她最爱的是她自己,他也不能接受,他就是想要她全部的爱,凌驾于她的利益、她的亲人、她自己之上的极致的爱。只有这样爱着他,李肃才会感受到满足与心安。
可想要这样的爱,第一步是要把她夺回来,放在自己身边。
十月二十,朝中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大禹的肱骨之臣,曾任首辅的丞相大人,袭爵固国公的李宽泽李大人因病身故,二是皇上在参加丧仪的时候,忽然昏倒,被送回宫后,经太医医治不见苏醒,一时亲卫队、监厂就禁庭加派人手一事,意见不一,两边势均力敌,局势一时僵住。
如今已是皇上昏倒后的第七日,太医院研判,情况不乐观,一时云京城中人心惶惶,所有人把目光都放在了阁臣这里。支撑大禹政权的三方势力,只有内阁众臣没有人站出来发表过意见。
皇甫宇光不说话是因为,他全部的身心都在皇上身上,没有人比他更希望皇上康健,他是最早旗帜鲜明且坚定地站在皇上一边的人,如果皇上出事,无论是谁上来,对于皇甫宇光来说,他的政治生涯,他的仕途都会受到影响,那一步之隔的首辅之位,更是会与他无缘。
所以,哪怕他现在在亲卫队与监厂中做出选择也没有用,这个时候的投靠,都是临时抱佛脚,让人鄙夷且无用。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侍疾在皇上身边,落一个有始有终的忠臣形象。这是皇甫宇光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若皇上真的去了,王朝终是会拥有新的帝王。
那么新帝王看到他这样,也会怜他一份忠君之心的,哪怕他不是新王上的人,总还是个可用之人。
就在这日,皇甫大人侍完疾回到家中,下人来报,一位稀客,一位按说永远不会出现在他家的客人登门了。
李肃被皇甫家的管家毕恭毕敬地请到了正厅大堂。虽是政敌,意见多有不合,但待客礼仪还是该有的,自是好茶好水礼节周全地供着。
比起皇甫宇光,李肃显得很轻松,他喝了茶赞了一声好茶后,他道:“大人不要怪我失礼,着着孝就来了。主要是确有要事与大人商议,加上现在朝中正乱,才不拘小节特来叨扰。”
皇甫宇光摆手道:“老丞相的事李大人自是难过,此时还肯登门与老夫相商朝中事,自是把圣上把朝堂放在了心上,何来叨扰。”
不知为何,皇甫宇光总觉得今日李肃前来,不是来找他麻烦的,不仅不找麻烦,他还很可能会给他带来新机。于是,语气上都不自觉地带上了鼓励的意味。
李肃没卖关子,直接道:“如今朝中局势,大人作何想?”
皇甫宇光:“正是先把家给皇上看好,静待皇上康复苏醒的一日。”
李肃笑了:“大人,这里是您家,我只身前来,您难道还怕隔墙有耳?”
皇甫宇光表情一肃:“那李大人是什么意思,你对如今局势有何见解,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