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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2 / 4)

考课铨选,故而怕御史台和吏部因此二位互生嫌隙搞砸差事,让他这个牵头的皇帝下不来台。

他这样做确实有道理,自古不乏主动调停大臣纠葛的明君,但卓思衡和高永清一人被皇帝拉着一只手面对面站好的样子,真的很像小学生打架后由老师带着向全班互相道歉。

——更何况他们表面上不来往而已,私底下却仍是至亲。

为了配合皇帝的一番苦心,卓思衡摆出一副摒弃前嫌的良好态度,率先道:“臣不会以私害公,必当先行国事,绝不论及私交而废害同僚。”

“臣领受皇恩身负磨勘审鉴百官之职,当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绝不会先涉困境使陛下深觉负愧。”高永清也当即表态,不会因为二人的“恩怨”做出有失官格之事。

皇帝拉起他们二人的手,深情慨叹道:“有你们二位青秀胜蓝之臣,是朕和社稷的福气,只盼此次大验可整顿吏治,不辜负祖宗拖江山于朕。”

卓思衡想说,把江山被迫给你的人是你那仇人便宜爹,哪是你祖宗,可他还不想死,便只和永清贤弟一般摆出一副虽然我非常不喜欢这个工作搭档,但为了皇帝的面子和国家的里子,我仍然愿意慷慨赴义的表情。

而实际上他能和永清贤弟一道办理公差的愉悦心情无以复加,直至下朝后准备继续和皇帝汇报进一步工作前,在太液池畔偶遇越王。

说是偶遇,但氮卓思衡怀疑越王这小子就是在这里蹲点等待自己。

按照规矩,卓思衡还是主动先向越王行了礼。

“臣见过越王殿下。”

“卓侍郎自归朝以来,这一个月春风得意,连脚步都不似从前战战兢兢,走路时看着轻快不少。”

奇怪的是,越王仿佛根本没有受到当年科举一事的影响而低迷委顿,反倒仍旧和卓思衡记忆里的一样,精神抖擞、趾高气扬。

这态度又将卓思衡的记忆带回到白府那场混乱悲恸的丧仪之上。

其实这些年越王并未受到太多的惩处。自当年虚作弊案尘埃落定后,他被从禁军兵马司古坛场大营调回宫中,据说皇帝私下里狠狠训斥了他一番,却无人知晓到底说了什么,只是明面上并未给他任何实际的处罚。白大学士丧仪后,皇帝将越王调至兵部,美其名曰静心学习些兵术韬略,看似仍未彻底冷落搁置,甚至还吩咐时任兵部尚书多多教导。

但别人猜不透皇帝的心思,卓思衡却再清楚不过,当今圣上心眼之小,可非常人能比。这般调遣对于皇帝来说已经算是惩罚,指望皇上拿自己的亲儿子给白大学是偿命是不可能的。而在自己离开帝京时,皇帝的轮番奖惩安排已经证明他心中将越王排除继位人选并且将虞雍和禁军变成了越王触及皇位的一道天堑——那是他永远也不可能通过的考验。

思及此处,卓思衡也自然而然平息心中刚酝酿出的无用怒意,心平气和且谦和有度地同越王说道:“臣深受陛下器重。能担负如此重责。自然深觉身心畅然且有天恩不可辜负。”

他想拿工作的事情将人打发走,谁知越王非但没有识趣告辞的意思,反倒面带挑衅的笑容继续说道:“怪不得前几日我王府喜宴上未见大人亲自前来道贺,也没见大人送上薄礼,我的这点小事确实和国之大计不足以相提并论。”

卓思衡知道越王说得是他前几日大摆宴席纳侧妃的事情,遂低头笑了笑,语气却不冷不淡说道:“那臣就在这里面贺殿下新得佳人了。”

“卓侍郎可知我的这位侧妃所姓为何?”越王略扬起他那酷似自己父亲的下颚。

“殿下内宅之事,我又如何知晓?”保持礼貌笑容是卓思衡的本能,况且他也好奇,谁家这么不长眼还去投资一个已经宣判无前景的产业。

“此佳人姓唐,乃是太府寺卿唐大人家中最后一位千金。”

此位唐大人便是卓思衡的老熟人,曾经的均州知州、唐祺飞的父亲唐令熙了。

这可就有意思了,卓思衡想。唐家同意这门亲事,想来背后郑镜堂功不可没。但是至今他仍没想明白,为什么正向要选择越王进行他最后的绝地反击?难道这小子身上还有什么自己没发觉的闪光点?卓思衡再次打量越王,只消看几眼便知方才那个设想简直是无稽之谈。

“臣曾听闻唐氏乃当朝衣冠名流礼法世家,更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唐氏女似非梧不栖的凤凰,非当代才俊不嫁,殿下能得其女垂青,可见不凡。”

说完此话,发觉自己的阴阳怪气并没有被面露得色的越王听懂,卓思衡那面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果然有些话即便是暗骂之揶揄也有听懂的门槛,自己不该对牛弹琴。

越王浑然不觉卓思衡话中所刺,颇为自得道:“听说当年卓侍郎本有机会迎娶唐氏女进门,若当初得行,今日你我便是连襟,或许卓侍郎也会像今日扶持太子的百虑千思助于本王。”

提及太子,卓思衡登时警觉,与此同时面露不解道:“不知越王殿下这话从何说起?臣实在不明就里。”

越王向前一步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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