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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2 / 4)

故事,以最适合在田间的方式向最匹配的受众教学,这是卓思衡都未曾有过的巧思。原来这便是本地识字率突飞猛进的根源。

那卓思衡更要花时间了解一下这位孔宵明了。

“都是小节,稍微想想就能用到的心思,别的地方未必无人做到,只是你单行至此处看了我而已。”孔宵明与其说自谦,不如说是真的随性,没有半点官员的架子,他对卓思衡问道,“对了,还没问你姓甚名谁要去哪处?”

“鄙人姓卓,单名一个衡字。”卓思衡隐去了姓名中字,又主动求行道,“想找个地方歇脚吃些东西,大人熟悉本地,不知是否方便同行?”

他看出孔宵明不是个端架子又心思深沉的人,与其弯弯绕绕,不如直言不讳投其所好。

“从田垄走去,岔路口有家茶酒村店,我总在那里吃食,一道同去便是。”

果然不出卓思衡所料,孔宵明满口答应,于是卓思衡主动牵马跟上,二人一并而行,路上卓思衡便顺口问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乡路不易走,大人必然不止负责一处村镇的教务,不知要怎么逗留又怎么安排?”

孔宵明应卓思衡邀请将背囊放在了他的马上,故而感激帮驮,谈起自己的事情来不吝相告:“霞永县各村较为密集,此地又多平坦处,路倒是好走,只是村镇多,不好在一个地方逗留,玄鹿乡这里我也就待个一旬,就要动身去下处,再轮回来只怕要半年往上。”

这也太辛苦了,卓思衡又道:“我为脚商,自负去过大江南北,丰州本地官驿算是其中极多,我看大人轻装上阵,为何不派一官驿车马随行送往各处,大人脚程也能更快,于百姓也是方便。”

孔宵明似是惊讶于卓思衡能迅速找出提升效率的要诀方略,却只是继而无奈笑道:“咱只是个芝麻小官,可没权力调动官驿车马。”

“大人官职虽尚是青衣,但所负之事利国利民,我行过这样多的地方,只见大人如此尽心竭力施教于民,该是官府多有襄助才对。”卓思衡对自己欣赏的人从来都是不吝夸奖。

“在诸位大人心中,乡下做农活的百姓哪会一朝高中给他们的绩业增光添彩,不过是识的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待学政考课时不教他们挨上峰的训斥罚俸被参就是天下太平,哪会全情全力去做吃力不讨好之事?”

“我也是乡民出身,多谢乡里的师傅教了字,才有今日的前程,若是能施教普惠,未必乡下子弟就不能金榜题名。”

卓思衡的话似乎触动了孔宵明的心肠,他忽然站定,望向道边青青田垄,在起伏的翠色波涛中,一个个晒黑的脊背时隐时现,挥动的镰刀扬起时,会有明亮的反光映照入他清澈的眸中。

“乡民……”他的声音自轻转臣,仿佛两个字有千钧般的力量,“乡民苦辛何人知?各位大人出身便有诗书可学,自觉高人一等,便将乡民当做不识书的蠢物,无可能教。可他们要么是真的不知道,要么则是装作不知,乡民一年四季辛苦劳作看天吃饭,勉强求个温饱,好年景不过如今,仍是要在这样的日头下挥汗如雨才能一年丰足,若是遇到动荡灾年,涝旱蝗病哪个不要了他们的命?无有赡济,就只能挨饿,一年到头仅靠双手和头顶青天,全无保靠……这样的生活换了大人们,又要如何治学?”

他说至动心动情,卓思衡只在一旁静听。

“大人也就罢了,一辈子已是过来人,可小孩子呢?为家中添力,自出生便算作劳力,男孩子十岁上下便开始做农活,女孩也不得闲,家中为农人做饭添柴,哪个不是总角时便担得起炉灶之事?难道乡民农户不想自家儿女能习字念书出人头地么?可是他们只敢想,却不能,有时候一个村镇才供得出一个去到镇上读书的后生……便是如此,高高在上的士人却肆意指点妄言,只说百姓无家学渊源不能潜心治学,不配专教,可是我要我说,若是这些人治政一方能有他们治下百姓务农一半的用心劳苦,那天下早就四海升平了!”

孔宵明不是那种豪言壮语大声说话的人,如此这般已是激昂言辞,说罢他痛快是痛快了,可已知失言,忙自农田侧转回身来,向卓思衡歉道:“卓老板笑话了,你是四处行路有见识的人,却听我说这些不着边际没有王法的话,孔某失礼惭愧。”

卓思衡却心道自己确实是有些见识,可却从没见识过如此质朴又剔透的心肠,他笑道:“听君一席话却比我行千里更增见长闻,看来果然是要走过的路才知深浅长短,正如大人所言,你素日与百姓交道,自然知道他们辛苦与所痛所需,待大人高升,必然能真正造福一方为民谋福祉。”

孔宵明似是听到了极其有趣的事一般,俄而大笑道:“卓老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孔某不过是个小小县衙官吏,虽有功名,却不是榜前,不过数百名后榜,能在微末处就任已是书中自有千钟粟了,哪敢奢求高位?能步步走步步瞧看,能做多少是多少就是了。”

孔宵明当年发榜名次必然是低于表弟的,卓思衡思量后心道,所以二十余岁

孔宵明告诉卓思衡,酒家因在几处乡里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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