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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 / 4)

:昱哥儿如今是孙氏喂着,太太按理说,昱哥儿得给太太服三年。”

大周律例,嫡母去世,嫡庶子、嫡庶女一律守孝三年(实际是二十七个月),期间素服,不能吃肉、喝酒、丝竹、饮宴、作乐,如有违背,会被人骂“丧心病狂”,这辈子就完了。

生完昱哥儿,纪慕云吃了两个月的药,昱哥儿是孙氏喂着,如今每日孙氏肘子鲫鱼乌骨鸡的吃,把昱哥儿养得白白胖胖。

曹延轩微微一愣,摆摆手:“不必,他才多大?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一辈子的事,便是宝哥儿,我也没打算他一下子茹素。你吩咐紫娟,双翠阁的饮食照常,不必有什么避讳,等昱哥儿一岁再看吧。”

纪慕云高兴地应了,又想起一件事,“爷,那六小姐,还过不过来?”

意思是,丹青课,还能不能上?

曹延轩便想起,刚刚王丽蓉卧房之中,珍姐儿宝哥儿不用说了,媛姐儿也哭的眼睛通红,心中不由一软。“你俩该干什么干什么,便是孔夫子,也没禁止丧期之中读书写字,媛姐儿和你画个画做做头花,又不是丝竹饮酒,赌博打牌,不碍事的。正好,你们也能就个伴。”

他想了想,又说:“过两年出了孝,她也要嫁了。”

一时间,颇有些唏嘘。

纪慕云用力点头。

说话间,紫娟带着几个丫鬟小厮,给两人见了礼,小心翼翼地把曹延轩日常用的铺盖枕头、茶具摆设、文房四宝搬了出去,一时间,屋子空了许多。

纪慕云心里有些舍不得,默默站在他身后,曹延轩也没说话,过了半晌,外面敲起三更鼓,才拍拍她手背,“不早了,歇了吧。”

纪慕云应了,把他送到屋檐下,再要下台阶,就被他拦住了。“回屋吧,天凉了。以后,每日我来看你。”

她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目送他在两个提灯笼小丫头身后出了院门,只一闪,光芒就不见了。

?

就像东、西府担心的, 宝哥儿受了惊吓,又找不到母亲,很快发起高烧。曹延轩请金陵城最好的儿科大夫,寸步不离地守着, 发丧那日, 把宝哥儿托付给三太太和珍姐儿, 才主持了王丽蓉的丧事。

宝哥儿却一直没有好转,病歪歪的什么也不想吃, 整日昏昏沉沉的, 总是要母亲。曹延轩病急乱投医,按照三太太的建议, 请了灵谷寺的高僧点了长明灯, 印了经书, 又请回高僧在西府正院悄无声息地念经,不知是不是巧合, 宝哥儿慢慢好转了。

不光曹延轩珍姐儿,三爷三太太五爷五太太, 连带曹慎夫妻、王丽华严太太都松了一口气。

曹延轩怕儿子身子骨受不住,不敢给他一下子吃素, 吩咐厨房,用鸡汤炖面条, 做肉末鸡蛋羹, 又买了春熙楼的什锦豆腐涝,和红糖牛乳搭配着给宝哥儿吃。

珍姐儿早早吃了全素,连带花锦明, 日日青菜萝卜, 点心也是素油的。

曹家是金陵城的名门望族, 王家也是大户之家,两家往来亲眷极多,陆陆续续有人来吊唁、祭拜,直到五七正式下葬,丧事告一段落,两府人都松了一口气,个个满面疲色。

曹延轩安顿好府里的事,把满身缟素的女儿叫过来,安慰道“你娘的事办完了,到了百日,你回来烧纸。你也累了,该回家和锦明好好歇一歇了。”

自从王丽蓉去世,珍姐儿伤心过度,又担心弟弟,一直住在西府,花锦明偶尔回家,多半还是陪着她。

珍姐儿瘦骨伶仃地,眼睛肿的像桃子,不停摇头,“爹爹,我不放心弟弟,我一走,他定会找我。”

宝哥儿是王丽蓉一手带大的,从没离开过一日,曹延轩想着王丽蓉身体不好,孩子又小,不到启蒙的时候,也就随她去了。如今王丽蓉病逝,宝哥儿只要珍姐儿、程妈妈,否则便不睡觉,连自己的奶娘连妈妈都抛到一边。

曹延轩温声安慰:“不怕的,程妈妈不是在吗?还有连妈妈。你娘的事情办完了,你再不回家,亲家太太怕是不高兴了。”又说“我已经吩咐,给亲家太太备了礼物。”

亲家相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珍姐儿却想“婆婆过完年就要走了”,并不太担心,“爹爹,我和锦明商量了,锦明说弟弟身子重要。如今天气凉了,去年这个时候,弟弟便是受了风,娘不敢让弟弟吃汤药,捂了汗才好。您就让女儿再住几日吧。”

曹延轩说不过女儿,叹口气,正好东府三太太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办的,便请三太太去劝珍姐儿。

三太太把珍姐儿拉到屋里,快言快语地,“四丫头,伯母知道你难过,放不下你弟弟,可你毕竟出了门子,亲家太太又在家里。你娘的事情没办完也罢了,如今办完了,你再不回家去,亲家太太嘴上不说,心里必是不乐意的。”

出嫁的媳妇以夫家为重,除了父母去世,很少回娘家,很多远嫁的姑娘,婚礼后就再也没回过娘家。

珍姐儿眼泪汪汪地,“伯母,我,我知道,可我娘,我娘放心不下我弟弟,我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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