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聪明,到了这种时候就像个憨孩子,曹延轩把脸凑过去:“好啊,那,如何对我好法?”
纪慕云歪着头,“我给您做您爱吃的菜。”又一想,肩膀耷拉下来:京城不是西府,能写了菜单子送去厨房,如今一日三餐府里送来什么,便吃什么。不像他,时不时在外面吃饭。
曹延轩看明白了,追问:“不做了?那怎么办?”纪慕云给他理一理衣襟,“我给您做新衣裳。”
“那不行。”曹延轩一本正经地摇头,“衣裳日日都做,不能算。”纪慕云左思右想,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您再写信,我给您磨墨裁纸,沏茶倒水。”
面前佳人美目流盼,笑靥如花,便是铁石心肠也会动心。曹延轩看了半晌,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两句,纪慕云眼睛水汪汪地,用一方海棠红帕子蒙住脸“你这人,不是好人!”
早被他宽衣解带,拥进帐子里去了。
绿芳捧着点心甜羹进来,见菊芳红着脸坐在紧闭的门外守着,便也猜到了,轻手轻脚地招呼人“烧热水”,远远避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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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八月, 令人透不过气的闷热为止一散,天空碧蓝如洗,风中带了寒意,曹延轩早起练拳, 出了一身热汗, 回到屋里夹衣、外裳、袜子已经叠得整整齐齐, 上面还放着一朵粉白色的茉莉花。
前日夜里,春宵苦短, 恩爱欢长, 她嫌帐子里有味道,他便下了床, 推开窗, 只一瞬间, 茉莉花的清香便把整间卧房充满了。
他笑着拿起衣服披上,拈起茉莉花, 抬目望去,纪慕云穿件杏花粉锦缎褙子、浅绿色百褶裙, 鬓边别了一朵茉莉花,领着昱哥儿在院子里面抓一只指头大的紫蝴蝶呢。
上午去了翰林院, 与几位相熟的朋友吃了饭,鲁常宁盛情邀请“去我家下棋。”
说起下棋, 曹延轩并不擅长, 可以用臭棋篓子形容,鲁常宁却是个中好手。曹延轩便不肯去“自己找罪受么?”鲁常宁大笑,生拉硬拽地把他拉走了。
鲁家坐落于崇文门外, 往城里得乘一个时辰的马车, 比不上赵侍郎家, 更不如曹家。普普通通的四进院子,外面看不出稀奇,进去才知道,主人把院里重新修葺,分成左右两路,隔成四个两进的小院子。每个院子小是小了些,粉墙黛瓦,红柱青砖,花木青翠茂盛,颇有生活气息。
曹延轩是来过的,跟着鲁常宁进了右首,在家里写文章呢。”
曹延轩拈了颗黑子,笑着问,“哦,贤侄学到哪一处?”
鲁惠中便答:“是四书中的《公孙丑》揠苗助长一节。”说了些自己的见解,笑道“夫子说,既如此,便放半日假。””
曹延轩是读饱了书的,一听便知,这年轻人把书本里的东西吃透了,相比之下,自己的女婿花锦明便远远不如了。
“甚好。鲁兄,贤侄底子甚是扎实。”曹延轩恭维鲁惠中,“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鲁常宁喜笑颜开地,怎么看侄儿怎么顺眼,“正是贤弟这话,我在惠中这个年纪,还惦记着喝酒吃肉,若不是夫人督着,早就和惠中他爹收收账,开开铺子,谁去读劳什子四书五经!”
曹延轩哈哈大笑,曹惠中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
鲁常宁又滔滔不绝地夸奖起侄儿来,“用我爹的话说,这孩子脑子像我,性子随他爹,若用到正处,比我和他爹都强。我夫人也说,惠中刻苦沉稳,比我那时候强得多。我只盼着,日后我那小子,能有惠中一半就心满意足。”
说的是他七岁的小儿子。
曹延轩也说起宝哥儿:“只比你家小子大一岁。五岁我就给启蒙,前年他娘去世,吓着了,我没办法,只讲些浅显的,什么都不敢教了,就这样,日日跟着我睡,今年到了京城,方去了堂哥的院子。”
又说:“他姐姐已经成了亲,等他娶了媳妇,我也算对得起他娘了。”
提到珍姐儿,鲁常宁不提花家,只问“调理的如何了?孩子可好些?我家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连襟(赵侍郎)有相熟的大夫。”
聊起家长里短,子女学业,两个老父亲说不完的话,cao不完的心。过半日,鲁常宁又羡慕起他来:“还是你好,已经做了外公,我像你这个年纪才有了大妞儿,孙子早着呢。”又说起侄儿:“他也是,高不成低不就,把他爹和我愁的。”
曹延轩奇道:“贤侄这么好的人品,年纪轻轻有了功名,怎么会找不到合适的人家?”
鲁常宁咳一声,“不怕贤弟见笑,我家不如连襟,在老家算不上高门大户。自我过了乡试,惠中读书有了眉目,家里眼光高了,盼着给他找个读书人家的姑娘,就没着急。待惠中过了乡试,家里喜得不行,开始找人家,亲戚朋友里面没什么合适的 ,主动上门说亲的,我们家看不上,我们家看上的,人家又觉得不合适。”
“好不容易,我有个同窗家有个待嫁的女儿,我和惠中父亲觉得好,我夫人和惠中母亲又不肯了:那姑娘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