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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2 / 3)

珍姐儿一挥胳膊,有些歇斯底里,“爹爹,那纪氏人品低劣、粗俗无理、不守妇道,您怎么偏偏看到了眼里?”

听到这里,曹延轩沉下脸,颇为不悦:“这是什么话?谁在你耳边胡言乱语?给我叫过来。是裴家的还是程家的?”

又摆出父亲的架势,谆谆教导“纪氏是你母亲选中的,入府四年,知书达理,恭谨良善,养了你十五弟,又教你六妹针线丹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切不可听信小人谗言。你放心,爹爹眼里还能揉沙子?”

一股怒火陡然涌到珍姐儿脑海,母亲的病容、花锦明的冷落、纪慕云牵着昱哥儿的窈窕身影、姑姑的气恼和方才父亲那句“千金与知己”挟裹在一起,把她整个人魇住了。

纪氏怎么配!

“爹爹,她一个朝廷钦犯!”珍姐儿脱口而出,“阖家流放西宁卫的,传出去我们家要不要过日子!您的脸面往哪里搁?花家怎么看我们家?弟弟”

作者有话说:

?

只一息, 曹延轩就变了脸色,喝道“噤声!”就把珍姐儿没说完的话截在口里。

只见他起身大步穿过堂屋,立在门前张望,见仆妇们依然远远站在庭院里, 便随手拎过一把椅子, 挡在门里面。

之后曹延轩走到女儿面前, 沉着脸道,“胡说些什么?荒唐!”

珍姐儿以为父亲仍然蒙在鼓里, 理直气壮地叫:“您不知道, 纪氏确确实实是顾重晖家的人,就是那个顶撞先帝、阖家被贬到西宁卫的顾重晖!爹爹, 这样的人你怎能留在身边, 怎能打算娶她, 还不快快打发出去!”

曹延轩紧紧盯着女儿,半晌才道:“纪氏向来谨慎, 不会把这种事拿出来说,身边人亦忠心;这件事, 是你打听出来的,还是你母亲告诉你的?”

不知为什么, 珍姐儿明明理直气壮地,现在被父亲的气势压得不敢动弹, 硬着头皮道, “有什么区别?爹爹,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曹延轩看了女儿一会儿,摇头道:“是你母亲, 你母亲既挑了她入府, 自然把她的底细打听得清清楚楚。嘿!”

想起原配, 曹延轩心里像冬季什刹海的冰面一般透亮:慕云端庄温婉,聪慧和气,满身书卷气,一笔字写的比王丽蓉还好,针线厨艺样样出挑,行事大方磊落,把院子管的井井有条,哪里像个穷酸秀才的女儿,分明是富贵人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千金闺秀。

王丽蓉出身王家,平日走动的妯娌、亲眷、朋友都是大户人家的主母,一开始或许只是见慕云美貌,动了纳回家的心思,待接触的时候久了,必然对慕云起了疑惑,打探纪家的底细。

纪家确是出身金陵,可十余年间跟在顾重晖这位前途无量的大员身边,是件值得夸耀的事,必不会对邻居亲友隐瞒;待顾重晖获罪、被贬,纪家再躲避,旁人也是有记忆的,王丽蓉查出来并不奇怪。

至于自己,早就觉得慕云不像小家子出来的,可她一进府,就合了曹延轩的心意,宠爱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追查?

想到这里,曹延轩低下头,想起纪慕岚过了院试的时候,慕云悲伤欲绝、挂着泪珠的面容。做个服侍人的小妾,对她来说,是世上最最痛苦不过的事情吧?

再想一想,自己发现她和姨母的书信时,曾问起“太太可知晓”,慕云摇摇头,说“太太不知道”。

真是傻姑娘。

“珍儿,你告诉爹爹。”曹延轩立在原地,温声道:“你母亲明知纪氏是朝廷钦犯的亲戚,为什么依然把纪氏纳进府里?”

话题朝这个方向延续,是珍姐儿做梦也想不到的--父亲不是应该难以置信、大怒乃至惊惶么?不是应该对纪氏厌恶、不是应该连带昱哥儿都不喜起来吗?

看起来,父亲提前知道了!

她本能地替母亲辩解:“纪氏那么狡猾,娘亲当时怎么知道,事后才~爹爹!”

曹延轩却想起,早在慕云入府不久,问起,她说“本以为东主太太做媒”,望着女儿的目光便有些冷漠:王丽蓉,定是觉得慕云奇货可居,才用了手段。

他垂下目光,缓缓问:“珍儿,你今日冷不丁地说起此事,是想怎样?想要爹爹怎样?”

“爹爹,怎么是我提起这件事,明明是您和姑姑先提起来的,姑姑好心好意给您找了妥妥当当的婚事,伯祖父给您找了詹家,您可倒好,被那纪氏欺瞒住了,一个都不要!”珍姐儿一口气说完,气呼呼道“爹爹,爹爹,我是告诉您,她不是个好人!”

听完这话,曹延轩面庞平静无波,眼中却乌云密布,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儿。

“珍儿,今日爹爹要告诉你,

曹延华的践行宴在家里办的, 从外面买了菜肴回来,开了一坛金华酒,体体面面热热闹闹的。

依然是男一席,女一席, 曹延华这一走, 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一一向众人敬酒,满口吉利话:祝曹慷“伯父长命百岁, 岁岁康健”, 向三爷三太太、六爷六太太敬酒:“两位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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