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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 / 2)

“不知公公可知晓,朱美人是哪里人?芳龄几何?”苏婉清上辈子在这大虞禁宫内,和朱贵妃斗了大半辈子,自然对对方了如指掌,她记得,朱贵妃是睢阳人,是颖州府长史、也是后来的博陵侯朱青云长女,庚辰年生。

“朱娘娘是睢阳人,颖州府长史朱青云长女,娘娘是庆和十年生人,今年十九,芳辰在三月里。”耳畔刑公公稍显尖细的声音,不停地冲撞苏婉清的耳膜。

听得清楚,听得明白。

一字未错。

她又记得,朱贵妃有同母妹三人,因着朱贵妃的恩宠,朱家三妹四妹同封国夫人,唯有二妹不显,据说嫁去了遥远的南方,从不曾回京,她也没在宫宴上见过。

一个大胆的想法,闯入她的脑海中,越发清晰。

偷天换日,姊妹互替。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苏婉清都被自己的猜测给惊到了。

朱家没这么大胆子。

不,朱家的胆子从来不是一般的大,朱贵妃风头极盛时,民间曾有童谣:封侯尚不足,国公犹可摘,前许后朱门,天子外家亲。

许,是指皇上外家许氏,朱门即指朱氏。

当时,她和刘皇后联手扳倒朱贵妃,也充分利用了这则童谣。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唯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同出一家?为什么长得极相像?为什么性格会差这么大?

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替换秀女,是欺君之罪。

她回头,再看了眼华丽的芙华宫,仿佛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这一世,失了先机,毁了容貌,她以为会很艰难,没料到,老天给她送了份大礼,伸手摸了摸额间的疤痕,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重来一世,朱家人,她依旧一个都不会放过。

——

同一时间,宫中各处风起云涌,暗流涌动。

有人吩咐身边的掌事大宫女:你去安排。

清阳宫里,楚丽妃愣了下。

重华宫里,许昭媛当场砸了个花瓶。

唯有凤仪宫中,刘皇后望着面前的棋盘,左手落下一粒白子,右手又迅速落下一粒黑子,笑盈盈道:“本宫就知道,她一定行。”

沉默以对

昨晚狗皇帝在芙华宫宿了一晚,今早又来这么一遭,朱颜已经能预料到会在后宫中掀起怎样的波澜,只是她素来不掺和宫中事。

任何拜帖,都交由曲姑去处理。

每每这个时候,曲姑曾经乾元殿五品女官的身份,就显得十分管用,这也是她明知曲姑是狗皇帝派过来的人,这两年间,也没有弃用。

因为很顺手。

相比于后宫的波谲云诡,人心浮动。

眼下朱颜最糟心的事,莫过于狗皇帝又来了芙华宫。

西边天,夕阳余辉尚未褪尽。

芙华宫,华灯初上鳞次亮起。

若说昨晚是随兴而来,那么今晚便显得很刻意了。

随着狗皇帝的到来,偌大个正殿,明明只多了一人,朱颜却觉得气闷得呼吸不过来,尤其是瞧着狗皇帝轻车熟路地坐到了上首的位置,把儿子阿稷抱在怀里逗乐,又神情自若地安排宫人上晚膳。

这番作态,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朱颜隐约猜到狗皇帝的意思,想趁势和好?

朱颜心头顿时惊疑不定。

恨不得立即把人赶走,可是目光触及到儿子,触及到周遭的宫人,朱颜却没了两年前的勇气,两年前,她盛怒之下的忤逆之举,她自己没事,却让目睹一切的宫人全部丢了性命。

唯一活下来的香草,还是因从小服侍她,与旁的宫人不同,又因她当时难产,危在旦夕,狗皇帝才留了香草一命。

直到现在,香草在狗皇帝面前都缩着脖子,战战兢兢。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朱颜敛眉微垂额,握着八瓣牡丹团扇的手,紧了又紧……耳畔听着儿子的童言稚语,听着儿子欢快地喊阿耶……

阿耶是民间对父亲的叫法。

宫里并不常听到。

儿子要么是从许家小郎君那听到的,要么就是……狗皇帝教的。

看这情形,朱颜更倾向于后者。

朱颜一直都知道,狗皇帝很宠儿子阿稷。

“……阿耶以后每天都过来看田田。”

“阿耶骗人。”

张稷不信,仰着小脑袋望向父皇,一双乌黑圆溜的大眼充满了怀疑,有理有据地控诉,“阿耶又欺负田田是三岁小孩,三哥哥都说了,阿耶每天要去看楚娘娘,没时间见我们。”

说完,又很是神气。

哪怕他是三岁小孩子,阿耶也不能骗他。

他口中的三哥哥,即三皇子张禾,比他大两岁,所以比他懂得多。

狗皇帝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没想到儿子这么不配合,要是儿子默契地应声好,多好的局面,父慈子孝,皆大欢喜,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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