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笑了笑，“晚安。”

语毕吹熄了蜡烛，明黄的烛光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整间屋子被黑夜笼罩。

了尘轻手轻脚关上房门后一回身突然发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

“师父。”了尘双手合十行礼道。

净禅大师点点头抬脚往前走，了尘紧随其后。

“了尘，你可还会留恋过往？”净禅大师突然出声问道。

了尘闻言低垂的眼中一丝黯然略过，少年清润的嗓音响起：“梦醒时分格外迷茫。”

“当初虽是为师捡到了你救下了你，但是斩去三千烦恼丝却是你自己的决定。”

“徒儿记得。”了尘回想起了那段记忆，心中烦愁却不知该从何谈起。

“自皈依我佛之后徒儿每夜都会梦魇，父亲责问我为何如此窝囊，亲人哭诉我为何不给他们报仇，我在责问我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是正确的。”

“人生在世哪有十全十美的。”净禅大师叹息一声，“你这是有悔啊……”

“悔从何来？”

“悔？”了尘沉默了，他想起了与父亲的争吵，却在最后一刻也没能好好跟父亲说一句道歉，这是他一生的悔恨。

“了尘，你可知你的佛号为何唤了尘吗？”

“弟子记得，了却红尘。”了尘答道。

“了却红尘同时也要了却过往，你一直都不肯放过自己又如何了却过往呢？”

“傻徒儿啊，当年你选择不报仇除了这是你爹的意思之外不还是因为你自己也懂得冤冤相报何时了吗？你只是不肯原谅那个抛却了一切成为了尘的郭淮。”

“当年灭了郭旭山庄满门的人并不是你，而你当年也不过是一个十岁孩童，你又何苦自责呢？”

了尘没给予任何回答，只是道了声弟子知晓了。

净禅大师摇摇头没再开口，罢了，总有一天他会自己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