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在青春里的我们,到底学会了什么?」
「不断的充知吧。」
向筠像是不满意薰衣的答案而嘟起了嘴,这习惯动作仍不变。「那时我们学会了为自己自私、为自己勇敢。那现在的我们呢?学会了看他人眼光过日子,照着别人的意思改变自己,成了他们手中的木偶。」
「或许长大的我们都变得胆小了吧。」这次换薰衣自嘲的笑了笑。
她还不是一样,不断的躲在那华丽的面具下,拒绝面对自己。
向筠叹气,「我们都应该为自己鼓起勇气,对吧?」
薰衣往桌上趴了上去。
「欸,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勇敢吗?」向筠她的手越过桌子用力往薰衣的脸颊捏。
「我前几天遇到程浩枫了,你们两个怎么都是那种犹豫的眼神啊?」她加重力道,皮皮的笑着。
薰衣试图替自己解释,「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还在等我」
向筠松开手,「跟他见面不就知道了?如果一直不鼓起勇气打开那盒子,你又怎么知道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呢?」她歪着头,「不打开盒子你怎么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一颗普通的石头还是闪亮亮的鑽石?」
薰衣没有回应,保持着沉默。
她与程浩枫之间的回忆不断向她如海浪般袭来,带着既闪亮又温柔的微笑、咸涩的泪水、甜蜜的吻,剎那间薰衣感到无法招架。
万一程浩枫身边已经有一个伴在他身边的人怎么办?
七年前她的离开,他并没有说他会等她……
「薰衣,不要连试都没试,有试有机会没试没机会。」向筠拿起汤匙挖了一角眼前的甜点。
程浩枫披上镶着紫边的法袍,走进侦查庭,准备开庭。
他坐在他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紧抿着嘴唇,透着一股含气,气势逼人,不禁让底下仰望他的两个人起鸡皮蛤瘩。
程浩枫在每次开庭时,总是会提醒自己严格遵守《刑事诉讼法》第九十八条「讯问被告应出以诚恳之态度」,因此他从来不对被告大小声,仍保持着庭上最高者之霸气。
女孩拿着面纸不断替自己擦掉眼泪,「呜……」
程浩枫转头看着另外一名男孩,「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到底认不认罪?」他送给男孩一记冰冷目光。
眼前的男孩原本是原告,后来变成被告。
程浩枫实在很想问:「难道就不能好好爱着对方,珍惜这段感情吗?还是太容易得到了所以永远不满足?」但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这男孩跟这女孩原本是一位情侣,他们上床造成那女孩怀孕,之后男孩帮女孩出了一半的堕胎费。但后来女孩跟那男孩分手了,男孩听说堕胎是罪,于是因为生气、因为要报仇,所以他告那女孩堕胎罪。
这案子原本让程浩枫搞的一个头两个大,拜託,他们检察官处理的案件不是一整个县市的就是好几个警局受理的案件,哪有那种美国时间跟你玩游戏,他们赚的可都是血汗钱!
最后,经过好几次的传讯请他们分别到庭说明后,终于让程浩枫抓到不对的地方了。
他冷笑了几声,整个侦查庭的温度瞬间掉了下来:「你告你前女友『堕胎罪』?」
底下的男孩不屑的哼了一声,「不然呢?」口气相当不耐烦。
忍住!
程浩枫嘴角勾起一抹相当邪恶的笑容,口气中充满威胁:「那你就是帮助犯!告诉你,我要办你!向上求处重刑!这样你认不罪认,哼?」
男孩怕到不敢不点头!
高高在上的程浩枫露出满意一笑。
但其实那女孩的状况并不构成堕胎犯罪,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帮助犯,程浩枫只是持正义,替那无辜的女孩吓吓那没品、无良的男人。
他心里一直不断的偷笑,但是为了维持检察官的形象,绝对不能被发现。
之后他拖着疲累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伸手扯松了自己的领带,正要打开笔电继续处理案件时,却注意到了之前小雨给他的那张音乐会的海报。
死了,音乐会已经开始很久了!
如果没去他一定会被小雨唸死,搞不好直接拿难洗的咖啡泼他,让他死一件白衬衫。
再来,他一直都是个遵守约定的人。
程浩枫确认了一下今晚的行程,后面没有要开庭了,于是他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站起身抓起了掛在衣帽架上的蓝色大衣,然后衝出地检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