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腹诽,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书房里。
贺聿生揭开袖口的扣子,慵懒地靠在梨木椅背上,把玩着手里的印章,眼皮都没抬。
段九站在桌前,倾身道:“栗绘藤给的那批资料已经核实完毕,属实,他爆出来的那位枪械工程师,已经落地东京,资料是保密的,暂时没什么人知道。”
“我们的人交涉过,栗绘藤那边也交涉过,他身上有大量制造图纸,但是找了,没找到,他虽然是秘密回国,可是身边有公派的人保护,想撬开他的嘴让他给我们服务,有点难。”
印章在手里摩挲着,冰冰凉凉,说不上哪句出了差错,贺聿生的神色冷下来,“请不到?那就是诚意不够了。”
段九抬头,沉思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贺聿生转了转脖子,淡淡道:“既然将钱财视为身外之物,那就只能亲自去一趟东京了。”
说完手支在桌上,眉梢挑起,“顺便帮他送女儿回去。”
段九点头,顿了一下又道:“关在地牢里那个保镖跑掉了。”
印章掉落,砸在柔软的地毯上,沉重但声音细微,贺聿生眉头蹙起,“谁干的?”
“可能和政府的人有关,外面接应的车子,是军牌。”段九道。
“军牌?”贺聿生思索了一下,随后轻笑了声,“哦,是他啊。”
段九有些不解,贺聿生又道:“无妨,跑了就跑了,最大的筹码还在手上,怕什么?”
段九应声,老大有自己的打算,他便等吩咐没再多问。
“定航线,明天去东京。”贺聿生将烟抽出,还没点燃,一阵风吹过,将火熄灭。他有些不耐烦,将烟扔进缸内。
这个节骨眼上清莱府基地不稳,他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不过他倒是好奇,他是怎么乐意多管闲事,出手相救。
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天在安纳塔拉酒店的小孩儿,一切明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风吹不散他眼里的阴鸷,气氛越来越低压。
段九识趣退下。
外头阳光充足,栗绘子站在没落地窗台前,温温洒洒地金光落在她身上,侧脸清晰的小绒毛,睫羽垂下,投射出小片阴影,就这么呆呆着望着远处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安静地出奇。
楼上,贺聿生隔着窗瞧见她,风掀起她的长发,仿佛能嗅到她发间的香气,手撩起飘扬的碎发理在耳后,一瞬间的呼吸静止。
他蓦地收回了视线,将窗帘拉上,厚重的窗帘不透光,瞬间,书房内一片阴暗。
栗绘子起身回了房间,忽然想到什么,她轻轻敲了敲贺聿生的书房门。
刚刚见到那个保镖走了出去,想必是要事谈完了,她壮着胆子敲开了房门。
门没有锁,她走了进去,发现里面一片漆黑,还以为没人,刚要退出去,一个声音传来,“什么事。”
栗绘子吓了一跳,哪有人大白天不开灯啊。
她摸索着开灯,室内顿时亮堂起来,“对不起,我…我找你有事。”
面对这个男人她还是怕的不行,但这一次她必须要争取一下,不知道还要困在这多久,父亲一定担心的不行,她要打电话报平安。
见到男人在椅子上重新抽了支烟,她立马上去,乖巧在替他点燃了香烟,他恶趣味吹了一口,烟雾顺着脸缭绕在她发梢然后散掉。
隔着迷埃显出那张纯净白嫩的小脸,犹如刚才那一瞬,甚至比那束阳光更加漂亮,琉璃色的眸子清澈见底。霎时,像个被拽进地狱堕落的天使。
贺聿生饶有兴致看着这一幕,栗绘子呛得连连咳嗽。
“说吧,什么事?”贺聿生心情大好,这会儿说什么都打算答应。
“我想我想给父亲打个电话。”栗绘子战战兢兢。
“不行。”贺聿生一口回绝,不带商量,面上的笑也淡了许多。
“为什么?我只是想要报个平安。”她梗着脖子问出。
“急什么。”贺聿生说到这故意停住,看她干着急,面上表情变了又变,眼看就要掉眼泪,才缓缓道:“明天送你回去。”
“真的?”栗绘子猛的抬头,惊喜砸中心头,但她不敢太相信,生怕下一秒他就反悔。
“当然,现在高兴了?”男人捏着她的下巴,“笑一个。”
栗绘子咧着嘴笑,连眉头都舒展开,眼神亮亮的,“谢谢你。”
贺聿生歪头看她,“谢谢?你的意思让我再绑一次?”
栗绘子连忙摇头,“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手指紧张地攥紧裙角,心跳加速,怕他真就再绑一次。
殊不知这副样子彻底取悦了面前的人,“别怕,我不是坏人。”
这次说什么栗绘子都只点头不反驳,顺着他的毛捋,否则又说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