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老师说,每周都要安排人进行一次美术教室的打扫。
他让作为班长的梁祯排个值日表出来,大公无私的梁班长点头答应,转头却偷偷把谈青的名字跟自己排在一起。
这周正巧轮到他们打扫,谈青跟着梁祯去拿劳动工具。梁祯拿了一堆,最后却只分了个扫把给谈青。
扫把拿在手里轻飘飘,谈青左右手换着拿,还想趁机去抢梁祯手里的抹布,最后却被梁班长身高压制了。
时值放学,美术教室里空无一人,摆得七零八落的画板上贴着一幅幅大卫临摹像,铅笔灰黑的线条挤满素描纸,有的漂亮有的滑稽,谈青握着扫把看了一圈,乐得嘴角上翘。
梁祯刚打好水回来,攥着湿抹布拧了几转,走到谈青身边:“笑什么?”
谈青笑着不说话,直直盯着面前的画板,又转头看梁祯,双眼亮晶晶,像在期待什么。
梁祯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画板上正是他自己的画,排线凌乱,形也歪歪扭扭,把大卫像画得像学校门口爱喝毛尖茶的保安大爷。
梁班长文体双开花,偏偏在绘画上面像是遭受了诅咒——画什么不像什么,也算是一种天赋。
“同桌,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事。”谈青跟他贴近了些,用左肩顶了顶他的手臂,戏谑意味十足。
梁祯看他笑,莫名也感到心情愉悦,丝毫不在意他对自己作品的评价,挑挑眉道:“在你心里,难道我是万能的?”
谈青长长地“嗯”了一声,抬头做了个鬼脸:“我给你改,包你多拿十分。”
他从画架上拿起遗留的铅笔,在原本的基础上画了几笔,原本脏乱的画面变得更加不堪。
梁祯任他画,垂下的眼一直盯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得多明显。
“小谈老师,现在好像会被多扣十分吧?”他微微低头,在谈青耳边笑道。
他凑得太近,说话间温热的气息扑在谈青耳侧,谈青手一抖,铅笔应声掉在地上。
这一刻两人都默契地弯腰去捡,就在碰到铅笔的刹那,美术教室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停电了?
突然的黑暗让谈青一时还无法适应,他像盲人一样去摸索寻找地上的铅笔,却在碰到另一只手时被猛地抓住。
他被梁祯拉进怀里,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人紧紧抱住。
黑暗中他隐约感到有什么离他很近,他猜是梁祯的唇,却又不敢确定。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很快,又听见梁祯低声问:“小谈老师,可以亲你吗?”
一片漆黑中萦绕着浅淡的丙烯颜料味,谈青觉得自己变得晕乎乎的,手也下意识攥住了梁祯的校服下摆。
“这算回答吗?”梁祯一手捧住他的脸,一手环住他的腰,垂下头径直吻了上去。
谈青一时失防让人得逞。柔软的唇,温热的舌,他甚至顾不上呼吸,像掉进一杯高度数的朗姆酒,整个人都变得湿润眩晕。
有只不安分的手从衣摆里钻进来,顺着背脊线摸到腰窝,又大着胆子摸到前面,从腻白光滑的小腹往上走。
谈青喘了一声,隔着衣服按住胸前险些得逞的手。
他迷糊间想说话,却被梁祯亲得呼吸都困难,右手捏成拳捶了对方几下。
梁祯感受到他呼吸不稳,松开了他。
同桌接吻还不熟练,连着几次都忘记吸气,憋得脸泛红,像颗小苹果。
谈青靠在他怀里喘气,双手懒洋洋地搭在他肩上。
梁祯就这样静静抱着他,低头轻轻地啄吻着,亲也亲不够。
眼前突然晃过一片亮光——来电了。
梁祯把小同桌的脑袋按进怀里,避免被光闪到眼睛。
谈青喘够了,像只搁浅的鱼一样趴在他怀里不动。
“班长。”
“嗯?”
“工伤可以免除义务劳动吗?”
梁祯笑了。
“嗯,班长帮你扫。”
晚上十一点,谈青接到一通未知来电。
他皱皱眉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熟悉的声音。
“谈青。”
“梁祯?”谈青诧异地反问,坐在另一边写保证书的周森和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背,手中的笔也停了下来。
“嗯,”电话那头的梁祯应声后便沉默了,过了会儿才接着道,“还没睡吗?”
这句话一出口,他懊悔似的拍了下额头。“还没睡吗”——难道还能边睡边接他电话?
谈青匆匆回了句“没有”,拿起手机便往外走。
寝室门被“砰”一声关上,周森和手里转着的笔应声落下,在桌上砸出一声脆响。
房间里一片沉寂,周森和抿着嘴角,第一次觉得北观安装隔音墙的举措如此多余。
电话那头的人再次沉默,谈青靠在墙上,低声叫道:“梁祯?”
“前几天……教导主任是不是来找你了?”梁祯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