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动。“帕帕尼,可不能宠坏了我。”
他恢复以往温柔又懒散的笑容。“你问我为什么要早三天。”蒙丁用手背蹭着下巴。“总要给警长时间去找我的那只有秘密小窝的猫咪,我才好去做个小偷。”
“我想,克罗诺医生非常欢迎您去他的家。”帕帕尼促狭地眨动右眼。“我会帮您准备好开锁工具,您可要利落点,千万不要被抓住。”
他传授蒙丁经验。“不然,可是会留下坏印象,您就再也无法与克罗诺医生约会。”
距离美食节还有三天。
此次舞会地点选定在四街区阿那亚礼堂。不仅内部空间开阔,灯光明亮;在舞会结束后,便可立即前往第二层,参加开始的美食节;由塔利亚城内多位厨师进行烹制,其他贵族品尝作出评价,最后得到红丝带最多的人就是胜利者。
虽然塔利亚城接连发生命案,却是与内街区完全无关的小事,丝毫不阻碍他们为美食节而欢呼;早早便在阿那亚礼堂前的街道上装点起来,热情讨论今年最有可能的得胜者。
被讨论最多的名字,当属潘地曼尼南餐厅的老板,蒙丁利维菲斯。顺便感叹一番最近他不再亲自做饭,就连餐厅内都很少出现。
这是平常的一天,因美食节在即的火热气氛,不少人都走上街道,去找熟络看好的厨师闲聊,攀谈他们会准备的菜肴,以便深思熟虑到时选定哪一位厨师,这也算是正式品尝前的一点小趣味,看谁押宝的眼光最好。
对比内街区的欢乐,外街区相对而言平淡太多,虽然每年外街区也会自发地家家户户做起美食互相品尝,等待游行美食车,从内街区开出来,供他们上前品尝那些有名厨师的美味。
但因今年多发的凶杀案,外街区几乎见不到几家人为美食节开心,他们依旧行色匆匆地离开房门,尽可能早地返回家中。
可惜的是,尽管如此小心,也不能阻挡可怕的凶手闯入他们家中,将其残忍杀害。
下午五点十二分,警局接到了报警电话。
又是十五街区发生了命案,只不过这次是安静还没有多久的开膛手,而非刚刚到来的邪教。
弗洛姆沉痛地整理衣服,仿佛正在墓前悼念,手臂撑在桌面文件,将纸张压皱,慢慢站起身,粗重地呼出气息,才抬起他那双闪着精光的褐色眼珠。
“走吧,阿契恩。”他已经能保持平静,虽然弗洛姆认为这是在承认自己的无能。
阿契恩快步跟上,低着头聆听弗洛姆每一次脚步落下时,伴着的沉闷呼吸。
他这辆老旧的警车,已经成了死亡的代名词,一路开进十五街区。早一步过去的警员,经历过多次开膛手事件,仍然脸色惨白地走过来,身上散发一股酸臭味,显然吐过了。
警员简单将事件诉说。
受害者是一位独居的青年,平日里很少出门,有些孤僻,认识的邻居也不多,大家只知道他是一位面容清秀,身形娇小的画家,最能常见的是他在房屋前草坪作画。
近来,因为凶杀案,的确兴起了安装铁窗的风潮,这位画家也没有错过,遗憾的是依然躲不过凶手的杀害,他的家距离上一起案件的受害者并不远。
弗洛姆从正门踏入,从二楼顺着楼梯蔓延下来的血腥味,就已经不讨喜地凑到他鼻翼。
他环顾一周,视线停留在那扇被打开的窗户,铁窗栏杆被剪断,断口平整,是凶手大力下瞬间剪断,没有反复用力地卡顿。
从剪断的数量,就能观测出凶手身形,一定非常壮硕。
警员告诉弗洛姆,剪下的栏杆被平整放在窗外地面,凶手是在不惊动受害者的情况下,进入屋中,潜进二楼房间,将死者杀害。
“死者平常这个时间会做些什么?”弗洛姆面无表情地问。
“询问过邻居,他是位很勤恳的画家,偶有人拜访,他也是在家中作画。而且死者房间倒塌的画架和颜料也证明了,死者生前正在绘画。”警员回答。
弗洛姆视线定在墙壁挂着的几幅画,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向楼梯走去。
“警长!”警员忐忑不安地说:“您还是不要上去了,叫克罗诺医生来吧。”
弗洛姆语气沉沉。“我是警长,无论多么残酷,我都将直面我的无能。”
警员张张嘴,看见阿契恩向他摆手,只能闭嘴。他想说抓不到凶手,这不是警长的错,事实上,他已经是最尽责的警长了。
换成之前的警长,早就草草结案。
阿契恩默默跟随弗洛姆一步步踏上楼梯,看着那道笔直不动摇的背影,停在楼梯口,向血腥味浓郁敞开的房门走去,只向里望了一眼,便抬起手臂挡在他。
嗓音干哑起来。“阿契恩,下去吧。”
“警长……”阿契恩慌乱地为自己解释。“我没事的,我可以看……”
“下去吧,孩子。”弗洛姆转头,脸部绷紧得像是要干裂的土地,嘴唇犹如两条岸上的鱼似的蹦跳,却还是拉扯出弧度,拍了拍阿契恩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