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迷药迷昏的那些匪徒在第二日清晨便醒了,不过他们想要破口大骂的嘴巴里都塞了块臭烘烘的烂布团,出不了声便用恶狠狠的眼神试图杀死他们。
先前车轮陷进去的大坑正好成了这些匪徒的安置点,挤挤挨挨的,腿脚无法伸直,活受罪是难免的事情。
这些匪徒都是要交到县令手里的,目前还杀不得,更何况沐程峰想把这熊武和那个大当家当做引蛇出洞的幌子,借此机会把他们背后的靠山给逼出来。
当第一声哨子响起来时,他们就翻身戒备在箱子周围,远远就看到有一大批人马打着通明的火把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飞身跳跃到树顶上的沐一凭着灵敏的眼神看到了那群人穿着官服,想来是他们等的那位宋县令带着官兵赶来了。
他回头喊道,“主子,是宋县令他们!”
等了大半夜总算是把人给等来了,沐程峰对着下属吩咐道,“把火把点亮点,去请那位宋家小公子过来,沐四你跑过去接他们。”既然是去表现诚意的,自然得把样式做足。
有了沐四的带路,很快那姓宋的县令爷穿着一身官服带着一大群官兵走了过来,看着一直咬不下来的硬骨头,飞鹰寨的匪徒被眼前这位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男人给五花八绑在面前,眼里闪过一丝惊愕,便拱手道,“不知英雄名讳?”
“回大人的话,草民是铸剑山庄沐家的管事,奉庄主之命运送一批货去往梅州方向,路上遇到这群匪徒打劫,便自作主张动了手,还望大人不要责怪!”
“原来是铸剑山庄的沐家,好说好说”那宋县令想来也听过铸剑山庄的财力雄厚,立即热络起来。
擅长于同各路人马打交道的沐程峰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场合,随便胡诌几句话,很快就让那宋县令嘴巴都笑的合不拢,欢欢喜喜地让捕快抓着那些匪徒回县里给朝廷上书,打算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的政绩上。
抓来的匪徒都关在牢房里,那宋县令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所以加派了官兵看守。在夜深人静时,一个身着师爷官服的男人神色慌张地来到了牢房外。
“刘师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有空来这边?难道是大人有什么指示?”看守的门卫讨好地迎上去。
那刘师爷将自己带来的两坛酒拿出来,“这不是看着兄弟们值夜班辛苦,大人专门让本师爷买酒来犒劳你们,来来来,喊里面的兄弟也过来喝点”
那些人一听都激动地凑了过来,“多谢大人和师爷,我们保证把那些贼人看好,却不出一点纰漏,师爷就放心好了”
“那是肯定,大伙儿多喝几杯,夜里凉,喝点酒暖暖身子,我去看一眼那匪徒长什么样”那师爷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胖着起了褶皱的脸笑的一颤一颤的。
沉浸在好酒里的守卫压根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师爷对工作认真负责,待人温和,他们喝了一碗又一碗,喝得脸皮发红眼神恍惚时又看到那师爷离开了。
有个不放心的守卫去看了眼关押的匪徒,一个个都垂头丧气地靠在墙角睡觉,似乎没什么变化又继续返回去喝酒了。
只是等到第二日天亮,关押那些匪徒的地牢起了一场大火,原本关押在牢房里的那些匪徒都凭空不见了。
刚把自己剿匪的事迹上报到朝廷的宋县令,听到这个消息后气的直接昏死过去,整个县衙一片混乱,而当晚当值的那些守卫全都被人灭了口。
而另一边在客栈住下的沐程峰他们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惊讶,只是没想到这人这么沉不住气,当晚就动了手。
“去给那宋大人送信,让他去那个地方抓人”沐程峰派去的人还是沐二,毕竟他们还有一大批货要看着,沐一走不开。
在太阳快落山时,那宋大人派了官兵过来给他们送十几匹好马,说是感谢他们铸剑山庄的大力帮助,还带话说到时候上书到朝廷也会帮他们铸剑山庄美言几句。
自从那师爷落马后,宋县令便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深挖,将县里那些同匪徒勾结的商贾都抓了起来,将他们的财产尽数充公。
而这铲除恶贼的宋县令自然是升了官,调往到更为富饶的江南地界,同铸剑山庄世代经营的产业离得更近,也算是建立了一层别样的关系。
政商政商,自然而然地是离不开这些当官的庇护,得了他好处的宋县令想来也不会故意为难他们铸剑山庄的生意。
解决完这件事,沐程峰他们却不忙着赶路,他在等边关李朝歌那边的人过来,本来他这一趟货就是给他们送的。
一直担心那宋家公子找到客栈来的苏璃青,在听到那宋县令升迁的消息后不由得心里高兴,想来那宋家小公子也没有机会再来纠缠自家夫君。
其实造成他心里恐慌的最大原因还是来自于沐程峰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承诺过他的真心,他只能靠着沐程峰现在对他的宠爱去掂量自己在他心里的价值。
他们之间身份地位的悬殊像是一道不可攀越的大山,他心里虽然清楚的,可第一次春心萌动的他控制不住自己沉溺在眼前这样的温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