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坤的雨露期一般会持续好几日,所以沐程峰一直在房间里足足呆了四天才拖着疲惫的身体,披了件不怎么平整的外衣,脚步发软地走出房门。
早就在外面备好了热水的沐一看着自家主子像是被吸干阳气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是作为合格的下属他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去让店小二熬点燕窝粥上来”沐程峰自己将热水提了进去,又把床上红痕遍布的兔子夫人抱到浴桶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等这次办完事回庄里,我们重新办一次成亲大典好不好?”
累到完全熟睡的苏璃青压根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闭着眼睛昏睡着,伤了的右脸可能是刚上过药,看上去有些红肿。
沐程峰伸手将他额前湿润的碎发拨弄到耳边,又在那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哑着低沉喑哑的嗓子低语,“是我错了,不会再有下一次,等找到你的母亲后我们就回山庄,我会把家族的一切都告诉你。”
可能这是生意人的天性,不管什么事情都会去计算利益得失的问题,不可否认他想过再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地坤,可随着时间过去,同兔子夫人的相处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很想再娶。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那颗冷酷的心在和兔子夫人的相处中慢慢变得温暖,他开始越来越在意兔子夫人的感受。看到兔子夫人受伤的那一刻,他是感觉到愤怒和心痛,那种陌生又深刻的情绪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或许他是真的喜欢上了怀里的兔子夫人。
有些事情想透了也就不再纠结,沐程峰像是抱着价值连城的珍宝般将苏璃青安置在柔软的床铺,贴心地给他盖了被子后就出去办事。
正所谓斩草要除根,免得日后有麻烦找来,所以沐程峰带着人马把那几人剩下的同伙都给解决了。
等到苏璃青终于度过雨露期醒来时,已经是第五日的下午,可能是在床上待的时间太久,起身时双脚都不是很有力,刚踩地都摔了一跤。
“唔……”这一摔虽然疼但让他清醒不少,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后颈处的腺体,眼底有些失望,依旧只是临时标记,并没有得到男人的完全标记。
为什么不完全标记他?是觉得他不配吗?还是觉得他现在没有了他喜欢那张漂亮脸蛋?
苏璃青急忙起身来到铜镜前,看着铜镜里面那张苍白又红肿的脸,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自嘲。
那天的画面像是烙铁一般已经烙印在他的心中,虽然那些人没有真正的欺负他,可他的衣服还是被扯得破破烂烂,清白的身子被那些人看到了。
没有人会不在乎的?那个人是不是也觉得他脏,所以才会在雨露期里不肯给他完全的标记?
苏璃青突然觉得身体很冷,他赤着脚蹲在长凳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铜镜里的自己,撕开绷带后的伤口还掺着刺眼的血丝。
这时,门外有声音传来,苏璃青像是被吓到的兔子匆忙地跑回床上,假装自己没有醒来,侧着身子假寐。
“主子,夫人若是醒来可还需要服避子丸?”尽量把声音放低的沐一跟着进了屋子。
沐程峰特意看了眼床上依旧熟睡的人,松了口气说,“以后都不需要,你把那些掺了避子药的糖果都扔了,再去商铺买新的,记住别让人看见。”
“是,主子”沐一也明白自家主子这次是真的陷进去了,看来他们铸剑山庄很快就会有小主人了。
沐一走后,沐程峰在床边坐了会儿,见床上的人一直没醒便又出去吩咐客栈里的掌柜多做点好吃的,打算给体力消耗过多的苏璃青好好补一补。
一直等到沐程峰出去,苏璃青才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睛,原来他们每次做完那种事后端给他吃的糖果里都被掺了避子药。原来不是他自己腺体发育不全没有身孕,而是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他怀上沐家的孩子。
苏璃青只觉得嘴里发苦,心脏发疼,曾经他以为的甜蜜温馨在这一刻变得如此讽刺可笑,那个男人也是这样看他的吧,从头到尾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去祈求着他的爱。
也是,他苏璃青只是一个替嫁的私生子,又有什么资格配得他们铸剑山庄的少庄主。
苏璃青努力忍住眼底打转的泪水,双手紧紧地捂着快要撕裂的心脏,那种被践踏被欺骗的痛苦让恨不得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难过的事情?他的心真的好痛,痛到他想要拿刀把那颗碎掉的心给剖出来。
苏璃青现在真的没有勇气再去看到沐程峰那张脸,他用力地抹去眼角的泪水,转身下了床,他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他先是从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动静,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只有一个店小二在下面忙着。
苏璃青从柜子里把自己的衣服塞到包裹里,又把自己存着的银子带在身上,将那把玉剑挂在腰间,接着又拿过一旁的纸笔留下了一封信,趁着无人时下楼去后院的马厩处,牵了匹马然后往北边的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