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馅
此时天色尚早,城门初开,赶早的那一波过去后城门口便冷清下来。
吴永远远看到一行人便迎了过来,芍药和他玩沙盘玩出交情来了,看到他甩下其他人打马跑向他,「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行。」吴永也不遮遮掩掩,他有心,也不怕被世子知道。
「够朋友。」芍药撩起帷帽露出大大的笑脸,「等你什么时候去京城了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一言为定。」吴永看着这张初见时觉得吓人的脸也不知道自己的眼光究竟哪里出了问题,现在看着竟觉得份外可爱,他清楚自己留不下她,眼下危机重重,他也不想把人留在这里,他只盼着自己能在这一场动盪中活下来,到那时就是死皮赖脸,他也会把这个人拐到手。
而现在,他只能朝这人挥挥手,「保重。」
「你也是,保重。」芍药对自己人是很大方的,想着他身为边关守将不定什么时候就得上战场,将身上扫荡了一圈,把能给人的药全给了他,还耐心的将作用一一告知。
花芷靠着男人低语,「看到没有?有人吃雄心豹子胆了。」
「看出来了。」
听出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花芷就笑了,是啊,可不就胆子不小,都敢觊觎她家草草了。
轻夹马腹,顾晏惜打马上前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顾承德走了?」
身份上本就矮了一截,如今又看上人家的妹妹,吴永摸了摸鼻了,「是,半个时辰前拿了下官的令牌出城,看得出来很着急回去。」
这个反应倒是让顾晏惜心里舒坦了些,点点头道:「既如此,告辞。」
芍药大大咧咧的朝着吴永挥挥手,朝着前边两人一骑追了过去,没有再回头瞧过一眼,吴永站在原地良久才转身离开,在心愿得偿之前,他首先得活着。
………
这次赶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让花芷觉得辛苦,本就失了气血以至体力大减,再加上这段时间养得身娇肉贵,一天下来身体几乎要散架,就算顾晏惜用心护着,芍药也费尽心思好生看顾,回到京城时仍旧清减了一大圈。
花芷没吭一声,可谁都知道她这一路不轻鬆。
今时不同往日,顾晏惜怕引来人注意,不敢再直接将人送回去,在城外无人处便将人放下了马。
「这几日京中可能会有些风雨,若有事我又不方便过来会让汪容给你递消息。」
「知道了。」花芷爬上另一匹马,拉着缰绳靠近临影,「并州已经三月余无雨了,你记得去问问钦天监是什么个情况,不然问问皓月也行,北边可不能这时候生乱子。」
知道阿芷是担心北边的旱情会威胁到阴山关,他点头应下,「我记着了,别担心,那皓月说南方涝却没说北方旱,应是能撑过去的。」
「但愿如此。」花芷看了下天色,「不早了,你先走。」
顾晏惜看了眼芍药,芍药会意,「我会带着曾寒先去世子府。」
芍药在有心人那里是挂了名的,平时就算被人知晓她和花芷有来往也无妨,就是皇上对她都多有优待,可眼下却不行,曾寒也需得先把他爹的官司了了。
为着安全,顾晏惜留了两个生面孔护着花芷回去。
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花芷直奔家门,下人见到她都是一脸喜意,安静的都有些战战兢兢的花家顿时像是活了过来,几个大丫鬟见到她就哭了。
花芷还不知道四叔已经将她卖了,看她们这样笑得眼睛都瞇了起来,「不就是晚了些回来吗?怎么就哭上了,家里都好吧?」
「都好。」几人都是商量过了的,自是不会说破,知道小姐肯定是要先去给大夫人请安,迎春上前扶着人往里走,「今儿正好四叔奶奶寿辰,四夫人去了那边还未归,应该也快回了。」
「那可真是巧。」花芷全身乏得厉害,半边身体就挂在了迎春身上,「去个人给我备些热水,去给娘请了安我便要歇了,一路走得急,我得缓缓。」
「是。」
大夫人看到女儿高兴得直淌泪,儿女都出了远门,这些日子她这心里无着无落得实在是担心,可看着女儿一脸遮不住的疲惫她哪里还能顾得上她那点情绪,天大的事都得先放一边,当即就让迎春把人扶回屋去歇着。
花芷院里就是小丫鬟办事都是利利索索的,前边一通知后边她们就准备得妥妥当当,花芷先是被灌了一肚子汤水,然后就被扶到了屏风后边。
迎春要来解衣衫时她突的记起自己那一身还新着的伤,忙按住了她的手道:「我想多泡一会,你再去给我打些热水来,叫其他人也不用过来侍候了。」
「……是。」
一出门迎春就被几个大丫鬟给围住了,抱夏压着嗓子问,「看着没有?小姐伤着哪了?」
迎春沉着脸摇头,「小姐把我支出来了。」
连看都不让看,可见那伤有多严重,几人对看一眼,又担心又难过。
「行了,都散了,小姐平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