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自习,下课铃响了后,夏序怀扔下手里的笔,转过半个身子看郁白。
郁白和他对视,又错开眼继续算手里的数学题。
“你有什么事吗?”夏序怀指尖点着桌子,声音有点冷。
班里很吵,陈凭他们几个在互相打闹着,绕着教室跑。
“没有。”郁白顿了顿,也放下了手里的笔。
“今天,还有昨天,你一直在看我。”夏序怀有点不耐,“我惹到你了?”
郁白也转过来看他,好像斟酌了一下,才开口说:“果茶。”
“什么?”
“前天,你把你的果茶给我了。”郁白说得更明白了些。
“……就因为这个?”夏序怀被这个理由噎了一下,“陈凭也给过你零食,你怎么不看他?”
“那不一样。”郁白说。
“有什么不一样?”夏序怀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被耗尽了。
“我借陈凭笔记,还给他讲题,但你用不上这些。”说完,郁白好像还挺苦恼。
夏序怀终于听明白了,郁白是想“等价交换”,而不是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好意。
“那你想怎么办?”夏序怀问。
“我会再买一杯,还给你。但是要等周末,我才有时间去买。”郁白认真道。
“郁白,”夏序怀蹙眉,“奶茶不是我花钱买的,所以你不用还。”
“要还的。”郁白固执地说。
夏序怀不想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他想了一下,然后说:“不如你答应我一件事,这杯奶茶就算还了。”
“可以,”郁白答应得很快,“什么事?”
“明天下午的家长会,不要和我父母说你之前见过我的事。”
“好,”郁白立马点头,接着他沉默片刻,问道,“我之前见过你吗?”
“学校附近的沙滩公园……”看着郁白渐渐变得茫然的神情,夏序怀觉出不对,没再继续说下去。
郁白恍然:“那是你吗?”
“你不知道?”
“当时太黑了,我没看清。”
当时郁白只看清了那个人的半张侧脸,很快就忘在脑后了。
夏序怀:“……”
“那你怎么看清是我的?”郁白问。
“你脸旁边有一盏很亮的灯。”夏序怀转回去,重新拿起了笔。
大约是看他脸色不太好,郁白保证道:“我不会随便乱说这些事的。”
夏序怀无所谓地点头,没再说话了。
下了晚自习,郁白照例最后一个出教室。
“郁白。”
向晴刚好从隔壁办公室出来,看见他便叫住了。
“有人来给你开明天的家长会吗?”向晴问。
郁白低着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没有。”
向晴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听他这么说也只是了然地点头:“没事,我就是问问,快回去吧。”
“晴姐再见。”郁白拉了下肩上的书包带,然后转身离开。
周六,早饭时间,学校里已经能看见三三两两的家长了。他们最关心自己家孩子的学习情况,所以光城高中好不容易开一次家长会,这些家长早就迫不及待地到了学校。
看着那些家长这么急不可耐激动亢奋,学生们也很忐忑担忧。
陈凭已经坐在座位上施了很多次法,力求他妈给他开完家长会后不会对他实行“爱的教育”。张途坐他旁边也是频频抬头看窗外,不知道是在祈祷他爸早点来,还是干脆别来了。
纵观整个二十班,只有夏序怀和郁白事不关己的样子,坐在后排还是一脸淡定地学习。
“你们俩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张途扭头看他俩,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陈凭边施法边接道:“那肯定和我们不一样啊,夏序怀刚来,哪来的什么布满红叉叉的卷子。郁白就更不用说了,他都没爸没……”
话都没说完,陈凭就被张途一手肘怼地上了。动静闹得很大,班里人都看了过来。
“我靠,张途你有病啊,搞什么突然袭击!”陈凭揉着自己的屁股,坐在地上。
张途冲他使了个眼色,然后赶紧对着郁白说:“郁白,陈凭说话都不带脑子的,你就当他放了个屁,别在意。”
陈凭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一骨碌爬起来,向郁白道歉:“对不起,郁白,我……我……”
郁白抬头看他,神情很平静:“我没事。”
陈凭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弥补刚才的话。
“行了,赶紧坐着吧。”张途拉他一把,陈凭手足无措地扶起椅子坐下。
郁白垂眸,捏着笔走了半天神,习题册上的英语看了一遍又一遍,却一题答案都选不出来。
夏序怀戴着耳机在看英语杂志,好像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动静。
到校的家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