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是他唱的,偏偏这事还说不清。宁屹洵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孟祈安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对方。
宁屹洵在端菜摆盘,他离得不远,偷听了一耳电话内容,随后转头喊道:“来吃饭了。”
儿子听到“吃饭”两个字后窜得比火箭快,一溜烟就乖乖坐在宁屹洵脚边摇尾巴。
“没叫你。你的等会儿。”宁屹洵笑,抬腿撵了撵靠着自己的大狗,朝沙发的方向走去。
孟祈安挂断电话,把腿上架着的工作笔记本电脑挪开。正要起身看宁屹洵年夜饭都准备了什么,就看到他顶着一副金丝眼镜,迈着长腿朝他走过来。
孟祈安扬脸隔着薄薄的镜片注视他,突然间又不想动了。
他招手让宁屹洵低下头,从他脸上把眼镜抢走戴到自己上。有点晕,但因为度数低,不适感稍纵即逝。他仰头,双眼弯成月牙,问:“好看么?”
“没近视戴什么眼镜?”宁屹洵失笑,把眼镜摘走,捏捏他的脸:“饿了没?快洗手吃饭。”
“坐久了腿麻。”孟祈安玩笑般扯他灰色的毛衣袖口:“宁少爷,你愿意背我过去吗?”
宁屹洵想都没想,转了个方向背对孟祈安,招手让他赶紧上来,云淡风轻:“可以啊,晚上做三次。”
啊?什么三次?也太能梦了吧?
孟祈安脸颊微燥,殷红率先爬上耳根。他按住宁屹洵的肩,把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推开,踩着棉拖立马溜到厨房洗手。
“刚刚和谁打电话呢?”宁屹洵悠悠跟上,随口问。
他弯腰从消毒柜里拿出汤勺和两个瓷碗,走到灶台前摆开,又用纱布包住那盅煲汤的砂锅盖,掀起盖后用汤勺搅匀盛出。
香菇炖鸡的咸香霎时溢满整间厨房,孟祈安饿得被勾了魂,从餐具盒中掏出两个瓷勺,挪步子到他身旁乖乖等他盛好端走。
他没打算瞒他,拉开餐桌椅子坐下才说:“公司法务给我找的律师朋友,我。”孟祈安指了指自己:“要告你哥的公司。”说着指了指宁屹洵,满脸认真。
宁屹洵不坐对面,反而要坐他旁边的位置。这突然微妙的转变让孟祈安有点不习惯,还意味着他吃饭的时候看不到他的脸了。
“看我干嘛?想离你近点有问题吗?”宁屹洵夹了块红烧肉塞到他嘴边:“你太瘦了,多吃点。”
孟祈安扒了口米饭囫囵咽下。
比起以前总吃不饱的时候,他现在已经不算瘦了。
“你就没有什么要发表的想法?”孟祈安嘟囔,用筷子戳碗里的米饭,又舀了几口汤,偷偷瞥身旁的人。
“我开心啊,你舍得为我花钱,多好。”宁屹洵轻笑,夹了颗炒腰果在嘴里嚼得清脆,手伸长了搭到孟祈安肩上,捏他没戴耳钉的耳垂。
“吃饭呢,别弄。”孟祈安无奈蹙眉,拉开他的手。
“我还是有点奇怪,虽说这笔钱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他创立这个公司,就只是为了把你骗过去,签到自己手下好折腾?他怎么就确定你一定会上当?而且他对音乐传媒类市场一窍不通,如果想要经营起来还是有难度。”
“一个阳晟都让他有得忙了,更无暇顾及其他。”宁屹洵摇了摇头,还是想不明白。
“所以这个抄袭侵权的官司,我得和他打。”孟祈安总有不祥的预感,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宁睿谦就是只精明的老狐狸,难保他过后又会有什么小动作,不妨先挫挫他的锐气再说。
“毕竟是没发表的作品,就算有文件创立日期和音轨对比,也很难。”宁屹洵叹了口气。
你的deo从未公开发表过。我和你先前也不认识,就算歌曲重合率高,也只能说是巧合,扯不到抄袭。
“小人。”孟祈安腮帮子气鼓鼓的,一想到宁睿谦,咀嚼咬合时都加大了劲,还不巧咬到姜丝,辣得他咂舌。
“别想他了,大过年的多晦气,你多想想我行不行?”宁屹洵给他递了杯温水,掌心抚背给他顺气儿,笑侃道。
吃完丰盛的年夜饭,春晚喜气洋洋的开场舞乐声才从音响里传来。他们俩都没有看春晚的习惯,也是开着电视听个氛围,挨在沙发上说话。
望京禁止燃放大型烟花,其他类型的小型烟花划了特定的燃放区的。他们住的地方离市区远,户与户之间也有距离,公寓楼下的小院也能燃放直接燃放。
地面厚重的积雪还未融化,儿子被松开绳后兴奋地在院子里撒欢踩雪。白天他们一起在门上贴了福字和对联,还在院前那颗桂花小树上挂了小灯笼,远远望去一片喜庆。
宁屹洵一个人的时候不会想着布置这些,反正他一个人,怎么过都是过。但孟祈安说这样才有家的味道,有“家”和“年”的氛围,这是他们俩重逢后过的第一个年,当然要花心思准备。
孟祈安从前很羡慕别人有家,过年时总和孟竹心眼巴巴看着邻居们吃年饭放烟花,小孩子叽叽喳喳围在一块嗑瓜子吃零食,一群人来了又走,这个年就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