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适,没出去用餐,只让小霞端了些饭菜进房,起初风悠辰不以为意,以为是源于之前的口角,以致她不愿见他。之后一听到小霞的转述,得知稍早的惊险事件,他再也无法按捺满心的焦虑,一刻也坐不住,直奔雨浓房中。夜已深沉,他放轻了步伐靠近床边,小心翼翼地执起她的手察看伤势,虽只是轻微的擦伤,却带给他出乎意料的揪心感受,看来,他对她的感情比他所认知的还要深切。认命地一叹,他取出葯瓶,轻柔而细心地涂抹在她的伤口处,这辈子,他风悠辰是注定栽在她手上了,不认命还能如何?上好葯,他却舍不得放开她,一双大掌密密覆住她柔细的小手,轻轻放在唇上一吻。从没想过他也会有这一天,为了某个女人梦系情牵,如风般傲然的心性,为她而成了绕指柔,沉稳漠然、冷傲如冰的傲风堡主,一旦扯上这个小女人,他便什么都不是;也许该说,他的七情六欲,全然为她而动。他从来没这么认真执着于一项事物,对整个傲风堡都不曾。多少女人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求能短暂地驻留他心间,他的回应是一贯的冷然无情,然而当雨浓走入生命中,狂燃而起的熊熊情焰,令他强烈地想拥有这个女人。第一眼见到她,他便知道自己会万劫不复,她占据了他全然的灵魂,让他甘心连生命都交到她手上,如此狂烈的情火,他不容许她无动于衷。她何以能如此令他情牵?也许是钗头凤的牵引,也许是宿命的情感归属,也许是月老的安排,也许,还有许许多多的也许,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找不到一个肯定的答覆,只单单清楚地知道一件事他爱这个叫温雨浓的小女人,今生只愿与她纠缠。“你必须爱我。”他轻抚着雨浓柔美的睡颜,对着沉睡中的她低语,深邃幽沉的黑眸诉说着坚毅决然的信念。以着不曾有过的柔情,他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幽然一笑。以往,他并不乏狂热翻腾的情欲缠绵,但那些片段却从未在他心间留下痕迹,如今,仅仅是淡淡的一吻,却足以让他刻骨铭心。望着她恬静柔顺的娇颜,他竟只想就这么握着她的手,由着无声的温存绵延至天涯的尽头。幽静的书斋中,严子豪昂然而立,静待堡主进一步的表示。风悠辰连眉都没皱,晦然的黑眸一冷,没有温度的神情使俊容凸显难测的酷寒。“好个恩将仇报的卑鄙小人。”他淡淡笑了,笑意却不曾到达眼眸。严子豪更为详细地补充道:“尤其这阵子,他更是动作频频,一次又一次,全是针对傲风堡而来,他以为他羽翼已丰,可以不用再仰人鼻息,更天真地以为他的手法天衣无缝,却不晓得他根本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这些小动作如果躲得过我们的眼界,那傲风堡也别混了。”风悠辰剑眉一轩,好笑地望着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属下放肆了。”说着双膝便要跪地,风悠辰立即伸出手阻止了他。“我说过别再向我下跪。”这句话他已经数不清说了几遍,偏偏严子豪动不动就要跪他,不能说严子豪没骨气,男儿膝下有黄金的道理他也懂,这辈子除了风悠辰,他不曾跪过任何人,连风老太爷都没有,因为他由衷敬崇的人只有风悠辰,也只服风悠辰。风悠辰有些无奈。他早就知道的,严子豪这种正经八百的老实人是说笑不得的,瞧他马上就当真了,这个死脑筋的家伙,真是固执得让人生气。“随便挑张椅子坐着。”实在受不了,每回一定要说同样的话,严子豪听不烦,他都说到想吐了。“是。”严子豪一板一眼地奉命行事。风悠辰再一次摇头,这人实在没救了,他早就放弃说服他的努力,他要高兴这样就由他去吧。“然后呢?”看破之后,他主动引回方才未完的话题。“根据属下观察,孟斯凡不轨的意图已是司马昭之心,不知堡主作何打算?”风悠辰冷冷地一撇唇。“企图吞下一头大象的蛇,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他的错误,在于太自不量力,就算今日我无条件将傲风堡送给他,他也未必有那个本事消化。”顿了顿,他眼中的嘲弄更深了。“愚不可及的蠢蛋。”好恰当的比喻。与傲风堡相较之下,孟家根本就微不足道,风悠辰只是不愿以强势压人,否则他只消一眨眼,明日孟家便成历史名词了。多年来跟随在风悠辰身边,严子豪自然了解主子的行事作风。
“就这么放过他吗?”“怎么,难不成你真担心那条蛇会吞了傲风堡?”他戏谑地一扬眉。是有点担心风悠辰阴沟里翻船,毕竟暗箭难防。“就怕那是条含有剧毒的青竹丝。”严子豪暗暗咕哝,显然不怎么苟同风悠辰的宽厚为怀,人家又未必会心存感激。“我不晓得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和年纪有关吗?老人家都比较没魄力。”取笑意味更浓了。“堡主!”严子豪忸怩微赧地叫道。什么叫老人家?论年纪,堡主还虚长他数月呢!他看呀,是堡主变仁慈了,陷入情网的男人,连心房也变得柔软。思及此,他问:“属下知道没有权利置喙堡主的裁决,但,可否容属下斗胆问上一句,你的决定和雨浓姑娘有关吗?”风悠辰一愣,轻垂下眼睑,覆去其中如晦幽沉的光芒,好一会儿,他轻缓地道:“我不愿让雨浓以为我公报私仇。”但他这样,不也同样公私不分吗?严子豪感到不安,这是风悠辰从未有过的情形,温雨浓带给他的影响力太大了,大到令人担忧。“恕属下直言,请堡主三思而后行,切莫让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