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拟了一半的名单,凑过去问沉朝颜道:“阿姐,近日来是怎么了?莫不是跟霍小将军吵架了?”沉朝颜蹙眉,扭头瞥了李冕一眼,问:“谁告诉你的?霍起?”李冕点头,又道:“霍小将军到没说你跟他闹矛盾,他只说这几日你都闭门不出,叫你喝酒都没有回应,故而他还来问朕,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沉朝颜叹口气,嫌弃道:“谁有空跟他生气,你告诉他我之前是在养伤,如今伤差不多好了,等会儿出宫就去找他,不醉不归。”“哦……”李冕应一声,目光又落回到案上的名单。眼神在扫过谢景熙名字的时候一顿,李冕似是想起什么,转头问沉朝颜到,“不知谢寺卿近况如何,阿姐近日可有去看过他?”不说还好,一听这人的名字,沉朝颜就胸口发闷。她登时扭头瞪向李冕,愠道:“我去看他做什么?我是嫌日子太安逸还是心情太舒畅?我为什么要去看他?!”一连叁个问题,问得李冕结舌。他忐忑地咽了咽唾沫,而后才弱声回了句,“谢寺卿那日在紫宸殿,因着维护你,受了二十杖,怎么?阿姐竟然不知道吗?”这下轮到沉朝颜哑口。“二十杖?什么二十杖?何时受的二十杖?”“……”李冕无语,心道她这阿姐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急了,问问题都是一串一串地丢。他清了清嗓,一五一十地把那日廷议的经过都说了。沉朝颜果然露出怔忡的神色。她想起那日谢景熙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当时只以为他是cao劳所致,没曾想竟然是因为受了二十杖刑?怪不得那天他来沉府,穿的不是从紫宸殿出来时该穿的官服。而他之所以选了平时不怎么爱穿的玄色,也是因为想掩盖行刑之后的血迹么?思及此,沉朝颜只觉心头漫起另一股气恼。谢景熙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厉害。算计不告诉她、秘密不告诉她、受伤了也不告诉她。好的,很好。既然他自己选择的不告诉她,那就别怪她真的视若无睹、置若罔闻。沉朝颜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冷淡的模样,不甚在意地道:“那日本就是他同意我去的,身为大理寺卿,他不该负主要责任么?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话是这么说,”李冕颓丧,“但如若那日谢寺卿不站出来,朕还真拿王瑀那帮人没有办法。”李冕叹气,话题又扯回沉朝颜这里,“所以,阿姐事后真的没有关心过谢寺卿么?连一句谢都没有么?”沉朝颜不想回答,翻给他一个圆润的白眼。李冕莫名其妙,只觉自己这阿姐,怎么越来越难捉摸了。可不待他对沉朝颜再说点什么,门外就响起了小黄门的唱报——“大理寺卿谢景熙殿外求见。”话落,李冕见着沉朝颜的脸,肉眼可见地绿了。她一双水杏眼本就生得大,当下更是快要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他来做什么?”沉朝颜问。李冕如实道:“谢寺卿不是因着你那件事被休朝了么?下月使臣来访、沣河观礼,朕不知该找谁商议,朝中又没有信得过的,谢寺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沉朝颜眉头一锁,很快便抓住重点,问李冕道:“沣河观礼,他也去?”“当然去啊。”李冕眨巴着无辜的双眼,“谢寺卿生得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实乃我大周的门面,当然要去给我大周涨脸呀!”“……”沉朝颜无语,想起自己方才答应了李冕,她也会去观礼。可是现在反悔的话……倒显得她好像多在意似的。权衡之下,沉朝颜忍下那口气,强作镇定地对李冕道:“那陛下有正事要谈,我就不打扰了。”言讫背脊凛直,脚下生风地溜了。可谢景熙到底是候在殿外的,沉朝颜一出去,便避无可避地跟他碰了个照面。她余光见谢景熙微微一怔,而后一个“臣”字还未出口,沉朝颜便昂首挺胸地走远了。走得那么快,想是脚上的伤已经痊愈了。谢景熙失神地在殿门前站了须臾,直至听见殿内李冕激动的叫声。“谢寺卿!”他招手示意谢景熙上前。谢景熙行过去,声音平静、不露声色地问了句,“昭平郡主脚伤才愈,如此行色匆匆,可是有什么要事?”“哦!”李冕埋头扒拉着御案上,关于使臣接待的提案,随口道:“她刚才说她有几天没见霍小将军了,该是去找他了吧。”“霍起?”谢景熙蹙眉,声音不觉大了几分。“啊、啊,对啊。”李冕懵懂点头,只觉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奇怪。李冕忖了片刻,又补充道:“大约是急着去平康坊订座吧,阿姐说今晚要同霍小将军不醉不归的。”谢景熙:“……”——————谢大黄:……后悔长了这张嘴……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乱问(微笑jpg让我们欢迎全文最优秀的传声筒——李冕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