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忆昔揉了揉眼睛,走到班门口,门口是沈致深和一个不认识的人。
秦忆昔是9班这个大文班的语文课代表,沈致深是11班这个大理班的语文课代表。理科班的人都普遍头疼语文,所以总是派沈致深来打探情报。
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熟了。
只是今天沈致深怎么还带了个……
“忆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刚转过来的大帅哥,叫顾言。”沈致深顺势勾上对方的脖子,那人给他来了一记肘击,他才悻悻地把胳膊收回去。
又没说错,就挺帅的嘛。
沈致深腹诽,揉了揉自己受伤的地方。
“你好,我是秦忆昔。”秦忆昔微笑着伸出手,担心手心有汗,可是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你好,顾言。”好在对方没介意,轻轻握了一下。
“这家伙每门都是我们班的天花板,就是语文差点意思,尤其是的理解做得差强人意,班主任就给他调剂到我这儿当语文课代表了。”沈致深添油加醋的描述获得了顾言一记眼刀,稍微收敛了点,回归正题,“就是那个,这不马上周测了嘛,你有啥消息没有啊?”
“有,试卷前面没什么大题,都是些默写和文言文,后面有篇作文。”秦忆昔想起今天是周五,早自习老师说让他抽空把试卷数回来,“要不我们一起去数试卷?正好大课间。”
“好!好极了!走!”
他仨并排走着,顾言不打听情报,只问了秦忆昔些不痛不痒的东西,甚至聊到了食堂有什么好吃的。沈致深干脆把秦忆昔挤到他俩中间,好插空问问最近语文组的备课打算。
“人学习那么累你还一个劲儿问,不聊点休闲的。”数完试卷回来,顾言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
“你懂什么,人语文常年级部前十还怕问?”嘴炮王者选择用胯部撞击。
“哗啦——”
沈致深吓了一激灵,以为给顾言把试卷碰掉了。顾言这种轻轻松松级部第一还不愿意去洗凡班的狠人,他可惹不起。
他战战兢兢地低头,发现是秦忆昔被撞了一下,撞他的人喊了声“死娘炮”就跑了,留下一地试卷。
沈致深气得朝着那些人逃走的方向骂:“你爷儿们!小头控制大头的玩意儿!那俩蛋装头盖骨底下了!”
顾言没说话,蹲下来帮秦忆昔收拾一地狼藉。
“抱歉啊,刚认识,就让你看笑话了。”秦忆昔垂眸,不好意思地笑着,接过顾言整理好的试卷。
从见面开始,秦忆昔就一直在笑,但顾言不想看见他这样笑。
很刺眼。
顾言看着秦忆昔:“没什么好笑话的,那些人纯傻逼。”
他没办法说出你别受他们影响这种风凉话,他只能替眼前这个嘴笨还好脾气的人骂一嘴。
他们不是刚认识。
现在是十月中旬,九月底十月初z市一中百年校庆,那时候没什么学生,来的都是老校友和投资方。他本不想来的,可他爸打电话说他刚从莱岭转来,应该多参加活动和学校熟悉起来。
“我都上了一个月了……”
“光和学生熟悉有什么用,老师呢?领导呢?”
“好好好,依你的,我去还不成吗?”
“我知道你大了,不爱受约束,我不去,你替我去就行。”
说得好像天大的恩赐似的。
他当然知道,他爹来,他可以不来;他爹不来,他就不得不来。
该管的时候不管,不该管的时候倒是摆起父亲的架子来了。
吐槽着,递上邀请函,就轮到他进大厅了。
百年校庆留了漫画选修课上几个画技精湛的学生,坐在大厅那一排桌子那儿给来宾送画。每个学生的桌子面前都架着一个牌子,写着自己的名字。
跟签售会似的。
“秦忆昔,”顾言在心里念了一遍眼前的名字,“忆昔什么呢?”
秦忆昔看见他的时候其实愣了一下,没想到学校还有这么年轻的来宾。顾言一米八六的个子,宽肩窄腰,常年健身,又穿了一套量身定制的黑西装,搭了一条银灰色的领带,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实在看不出是高中生。
秦忆昔给他画了张q版的动漫自画像,右下角签了个英文名——echo。
哟,画的不错,还挺时髦。
顾言本来有些烦躁的心情被一扫而光,结果明信片欣赏了一会儿,和秦忆昔拍照的时候笑得很真诚。
往里面走,要穿过一条长廊,长廊上挂满了画。大部分都是马克笔上色,不少都夹带了私货,二次元浓度极高。来宾四十岁往上的居多,基本都是看完就走。
顾言是在这条长廊里待的比较久的一个。
有张画是水彩的,吸引了顾言的目光。一个男生躺在一叶扁舟上,身下是一条黑色的河。月明星稀,一卷相片从水天相接的地方飞出,环绕着他。相片上是一帧帧画面,中年妇女在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