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天旋地转间,你已坐在了马背上,被他拢在身前。张辽揉了揉你的头顶,重新摆正了你被风吹歪的兜帽。冰冷而有些粗糙的指腹藏在柔软兔毛之中,轻轻擦过你的脸颊。
“兜帽戴好。”
耳边顿时听到许多倒吸凉气的声音,你面上一窘,正想惶急下马,却被始终抚在头顶的手锢住了脑袋。他紧贴着你的身躯,恣意笑道,“别管他们。外面冷,我们进帐议事。”
风更紧了,军帐里又添了一轮炭火。
“此战僵持数月,乌桓单于蹋顿领二十余万兵马固守白狼山,拒不迎战。如今已是初秋,再拖下去,若大雪封山,粮草断绝,便再难退敌。”张辽沉沉地望着眼前的沙盘,指节不急不缓地叩击桌沿,“既然易守难攻,只能奇袭取胜。敌军部曲番号众多,我带虎豹骑冲锋夜袭,趁阵型松动一举擒王,能搏三成胜算。”
郭嘉吸了一口亡郎香,吞云吐雾后才幽幽开口,“兵贵神速,若想奇袭,必须舍弃辎重,轻兵兼道,才能出其不意。”
“我军奔袭千里,体力已经大打折扣,疲惫不堪。更何况朝廷派来驰援的重装主力步兵还未抵达,不如以静制动,等待良机。”一谋士反对道。
另一副将附和道:“乌桓以逸待劳,兵马盛众,此时进攻,优势不在我军啊。”
此战术你曾在兵书中见过,以“快、狠、绝”着称,昔日霸王项羽、世祖刘秀皆以此法破军大胜。但这种战术风险极大,可以说是以命搏命,若一击不中,便是自赴死局。你暗暗攥紧了衣袖,战况焦灼,选择这种打法确实是张辽的作风。
“战机稍纵即逝,此时不战,便只有退军这一条路了。若如此任由乌桓养成气力,则中原安定不保,关中永无宁日。”你掷地有声,众人脸色骤变,未敢一言。
郭嘉主动揽住你的肩膀,将整个身体贴上来,眯眼笑道:“殿下所言甚是,嘉实感倾呀!”
“郭奉孝,你给我规矩点!”张辽一个“眼刀”甩过来,“手再不规矩就剁了喂狗。”
当初失手弹了张辽将军红带子被一通暴打的记忆仍旧历历在目,郭嘉咽了咽唾沫,后退半步。
张辽面色冷肃,从旁拿出一支羽箭,箭簇直抵沙盘上的白狼山所在方位,“兵家制胜,向来兵行险招。”他轻轻一推,便将整座沙山夷成平地,“传我军令,后日子时突袭白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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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帐内升起温暖的火。
你抬头一望,见有人掀起帐帘走了进来。张辽徐徐走到跟前,将目光落在了你的右臂上。
“还想继续藏着掖着?”
你乖巧地将左臂伸了出去,赔着笑道:“来的途中遭遇了山贼伏击,不小心中了流矢。”
他坐到榻边,直接撩起你左侧衣袖将护腕卸下。烛火下,包在小臂上的纱布已经被浸了几层的血。
“朝廷是没人了吗?叫你一个小孩来督战。”说话间他已经拆开了纱布,血肉模糊的伤口在白皙肌肤上衬得分外触目惊心。
张辽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简单清理伤口后,取针火燎引线,将那烧的黑红银针穿进你的皮肉。你咬紧下唇,冷汗一层接一层地冒,拼死克制自己的颤抖。
“啧,别动。”张辽皱着眉头,握住你的手臂稳稳将伤口缝完。冰凉的药膏被他温热的指腹融化,一点点覆盖在臂上。
你垂眸看着细致整齐的针脚,笑嘻嘻道:“文远叔叔的手艺比宫中的绣娘还要好。”
额头挨了一记,“死孩子,我看你还是伤的不够重。”张辽冷哼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
你挽起张辽披垂到肩上的鸦青发丝,将发丝一缕缕缠绕住掌心把玩,“文远叔叔”
一双流光金眸俯视着你,“怎么,还不睡?”
你顺着发丝轻轻一勾攀上他的脖颈,故意在他耳边吹气,“要亲一亲文远叔叔,才睡得着。”柔软的唇在嘴角处浅啄一口,你心满意足地躺回榻上,眼角眉梢带着得逞后的狡黠。
登时张辽眸光一沉,一瞬不瞬地盯着你。
“睡了,叔叔也早点休息。”你夸张地打了个哈欠,扯了被子装作翻身欲睡的样子。
在须臾的沉默后,你听见张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为你拨开脸上散乱的发丝。接着,脸上传来轻柔而温热的触感。
你佯装迷糊地偏了偏头,让他的亲吻正好落到唇上。
他的呼吸有一瞬的凝滞,随即便化为了然的暗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死孩子。”
你暗道不妙,悄悄睁开双眼,撞入他深沉的眼眸,面上笑得无辜,“嘿嘿看破不说破嘛”
俊美到妖异的脸近在毫厘,额饰铜片撩拨着额前发丝,温热的呼吸落在颤抖的眼睫。你感觉热血上涌,烧得脸颊灼灼发烫。
“看来是明知故犯。”张辽熏染得泛红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根本无处可逃。
你会心一笑,抬起手指点了点他的唇珠,狎昵道:“那现在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