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通通的饭局结束,女人揉了揉跳疼的太阳穴。美眸透过镜片凝视萤幕上闪烁的鼠标,不安的女孩、老殷的疑惑及柳温絮的好心提点轮番闪过白鹭的脑海。在回家前,柳温絮敲了敲她的车窗,下车后她噼头就问:“你看中郁清辞的什么”一字一句揭开了想法:“是什么让你觉得郁清辞适合涅凰楼”身为律师的柳温絮,一旦脱掉慵懒的伪装,便是几个朋友内最为犀利且直言不讳的人。刚泡好的热牛奶将杯口熏出雾气。白鹭隐约记得她回答了“早熟、内敛、亲身经历过”可回想起下午郁清辞不安的表现,她忽然有些许的后悔。是否过于残忍了?白鹭捏着契约书的手指,徘徊在碎纸机上方许久。她认为与生俱来的特性,可能只是女孩经过社会毒打后的伪装,真正的郁清辞还是一个会恐惧、会不安的小孩。有些东西在郁清辞沉睡时悄悄变换了轨迹。白鹭退掉了购物车里管理学及经济学概论的书籍,那是她原先为她订下的学习计画。几天后,郁清辞收到了一本崭新的书法习字帖。“学书法,可以修身养性,也对你手腕的復健有好处”磨墨完,白鹭捻着右手的衣袖,拇指按在食指与中指间,握着毛笔管处写下简单的竖横笔划。“竖横是书法的练习基础”“就从这边开始练起,你有一整个上午的时间练这个,所以不要急,好吗”郁清辞点了点头,白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我会慢慢写的”白鹭弯起指尖,施力弹了下女孩的额间:“让你长长记性”郁清辞模彷姐姐的拿法,握着毛笔的手还是有些颤颤巍巍,但比一开始几乎拿不住筷子来得好上许多。看来经过几天照时吃药和泡草浴,疗效慢慢生效。她揉了揉变红的额头,嘟着嘴小声:“哼”“我听到了”冷淡的声线,女人眸底却藏了一丝笑意。早午时光就在一笔一划中渡过,两人性格皆静,一人桌前写字,一人盘腿窝在吊椅上看书,气氛和谐舒适。偶尔,白鹭会绕去女孩的身后查看她的进度,同时意外发现郁清辞是那种认真做事情就会自动屏蔽外界的人,对于清辞的欣赏也加深许多。
书页刷刷的摩擦声夹杂壁钟的滴答,女孩终抬起脸,无意隔离外界而竖起的屏障随之消失,目光照向沐浴在暖阳下看书的女人。人类对于视线的敏感程度是与生俱来的动物本能,白鹭合拢读物,挑了挑眉。郁清辞:“我写完了”“我过去,你应该需要订正的”白鹭一句话制止对方走来,亚麻色的宽裤裤管随站起的动作下滑,遮住温润精緻的脚踝,她踩着深蓝色的棉拖,朝书桌走去。女孩捏着裙襬紧张地等待对方的评语。“写得还不错,只是这边”白鹭伸手复上女孩的手,温凉的触感从手背漫延至指尖,带动毛笔勾勒起字尾,“这样写会更好”郁清辞呆呆的看着两人合写的字迹,心思却不合时宜飘远去。心里一个个疑问冒出洞,对于姐姐的多才多艺,对于昨日去的餐厅,对于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单纯的女孩将前两个问题归类于自己还没资格触碰的禁区,因为姊姊从未主动解释过,后者则归类至身体健康因素。她悄然望向优雅持笔挥墨的女人,理智地把身体的不适吞回肚子里。即使姊姊看似家底丰厚,她不该也不能再厚颜无耻的花人家的钱。女人温柔的声线缓缓诉说书法下笔的注意事项,背脊挺得笔直,女孩听得认真,却恍然想起一句不知道在哪里听来的话——驼背的人可能是因为肩负重任,才会把脊椎都给压弯。她觉得这句子不全然对,挺直背脊的人也可能肩负重任。“居然还恍神”白鹭弄乱女孩的头发,无奈又带着些不自知的宠溺:“第一次书法写得不错,奖励你吃炸鸡好不好”“真的吗”或许是因为成长历程中伴随她的多是谩骂,所以当有人称赞自己时,郁清辞的反应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来得欣喜。“恩”下方投来满是期待的目光,白鹭食指与中指掐着一点点的距离,笑道:“还不错,但跟我比,还差一咪咪”-----------------------------------------------------【小剧场】5年前女人站在女孩的身后,手持毛笔,谆谆教诲:“可以修身养性,也对你手腕的復健有好处”5年后女人坐在女孩的腿上,手按着肩,隐忍颤抖着声:“可以修身养性,也对你手腕的復健有好处”小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