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早自习还有一小时,郁清辞习惯早到以便预习一整天的课程。可是课本的人物总会自动幻化成那张令自己心动的脸蛋,字符再自动排列组合成探究她心意的句子。纵使她百般不愿承认,但是那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依旧揭穿心底最卑劣的想法。是,她对将自己从一片苦海中救起的恩人动了情,甚至生出了想在一起的妄想。而这一切的起因,都让她无可避免的迁怒给宿舍的室友。如果不是他们提议要看同性电影,她怎么可能会生出旖旎肮脏的心思?所以刚刚的恼怒根本来不及掩饰,就这么彰显在陈苗苗的面前,好在她即时制止住即将脱缰的责怪,迅速掩饰好自己的失态。最后,早晨的时间就这么挥霍在与自我的拉扯上。学校的钟声惊动在树上栖息的鸟儿,与此同时,她的两位室友踩点踏入教室。“请你喝奶”陈苗苗绕过清辞的座位,要往里坐,顺手放了一瓶红包装的饮料。郁清辞落在书本上的目光晃动,才若无其事的道谢收下。陈苗苗的本意在于试探,可看清辞神情平和,又专注回书上,她确定了是自己的多虑,便又放心的操弄起旧业。椅子往后微仰,陈苗苗一手扒住桌边,腿不忘勾好桌脚,“方大拿!快快快!英文作业借我抄”“没写”方大拿一脚将人蹬回去。陈苗苗刚要笑方大拿,一本包好书套的英文作业簿就被放到了她的桌上。她顺着那隻手臂线条往回看去,感动道:“呜呜呜,清辞~跟学霸做朋友真好”郁清辞:“都不写作业,明天小考你打算怎么办”陈苗苗抱住宝贝同桌的手臂,嘻皮笑脸:“这不还有你吗”肌肤相贴的那刻,郁清辞全身的疙瘩不由自主冒出,下意识就要避开对方的肢体接触。“啧”后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紧接着郁清辞感觉自己的椅背被蹬了几下。她回头,对上了一道阴森的视线,犹如一隻潜伏在暗处等待时机就要一螫毙命的毒蝎。那人无声张嘴,从口型依稀能辨认出是滚。“你在看什么”陈苗苗感觉到身旁的人一瞬的僵硬,好奇跟着回望去。可后座只有她们的共同室友,从她的角度两个人好像在对视,含情脉脉的那种,她困惑问:“你们在干嘛”“没有,你抄完换我抄”陈苗苗疑惑的抓了抓脑袋,脑后的两个啾啾也跟着盪了盪。“快点”“好吧”女孩坐正的瞬间,错过了身后的举动。方大拿瞥了眼陈苗苗,确定对方馀光没在自己身上,方做出了抹脖子的动作,似笑非笑的竖起中指朝郁清辞晃了晃。郁清辞抿紧唇,椅子一阵阵的晃动,晃得她整节课根本没听进几个字。“清辞,你怎么都是汗”陈苗苗伸手帮她抹掉沾在鬓角的汗滴。最近的气温是有点善变没错,但也没夸张到坐在教室内吹着电风扇,还能闷出一头的汗水吧?“难不成是发烧了?”说着,陈苗苗捧着她的脑袋,额头就要贴上试温。结果,猝不及防的勐烈撞击,让两人的额头不仅错开,还导致清辞连人带椅翻倒在地。尖叫像是有自我意识般冲出陈苗苗的喉咙,高八度的冲击她们的耳膜:“方大拿你是癞蛤蟆转世吗,要拔山倒树就去外面,我的天”她扶起清辞,嘴里仍不忘关心:“屁股还好吗”“抱歉抱歉,急着去装水没注意到”方大拿紧跟着蹲下,帮忙扶起椅子间,直视着跪坐在地的人:“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清辞你能原谅我的吧?”
郁清辞轻轻道:“恩没撞到,没事”“你这胖子跟我来”陈苗苗掐着方大拿的耳朵往外拖去,口中骂骂咧咧的,多半是指责对方的无心之过,方大拿卖乖着朝陈苗苗露出无辜的笑容。郁清辞低头看了看浮现红肿指痕的左臂。两人装完水再回来,依旧是谈笑自如。从小生长在特殊家庭里的郁清辞没有天真到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玩闹,她敏感的察觉到方大拿不喜欢自己,而她能做的便是不要主动招惹对方。然而,有些麻烦不是你不找就不会自动送上门。有时候息事宁人的态度,只会让对方更加猖狂。比如所有的不小心,都能时机恰好的发生在她身上。总能不小心将自己推倒或绊倒。总能不小心把厕所的门堵住。总能不小心把热水或饭菜泼到自己身上。总能在抽屉里发现不小心被放置的昆虫尸体。总能在班上的垃圾桶内找到自己被不小心扔掉的作业本。所有的所有,她都能忍,也能眼不见为净,更能配合着缩小活动范围。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可她接连想到的是反抗的后果。白鹭作为联络人会被叫来学校,会因此听校方的批判,再给对方的家长俯首道歉。她的姊姊不该为她受这种罪。无论怎么想,果然还是相安无事的处理方式更好,谁都不会有麻烦,谁都不需要为此低头,只需要她的一点点退让,而恰恰她最擅长的事情名为忍耐。却没想到意外比计画来得快,超出了她的预期。那天是个与过去毫无差异的日子,她依旧严格遵守叁点一线的定律,也配合着对方所谓的玩笑举动,当她全身湿淋淋的拖着水痕从宿舍厕所回到房间时,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方大拿坐在她的书桌前翘腿打电话。整间卧室内只剩她们两人,陈苗苗假日固定回家。按惯例,这种时候方大拿的欺凌会更变本加厉。郁清辞默默看了她放在桌上的腿一眼,抿紧唇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浴巾,准备折返回到淋浴间清理。“等等,我有说你可以走了吗?”见郁清辞乖乖停下动作,方大拿挂了电话,往书柜的书吐了口,黏答答的透明唾液往下滑过书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