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兰瞳孔放大,周河上辈子读的是本地大学,一毕业就被分配进了纺织厂当干部,这才有了后来的大企业。乔玉兰追上去,拉扯周河:“你冷静一点!”可周河现在还在气头上,哪里会搭理她?一旁的乔珍珍唯恐天下不乱,当即拍起手来,添油加醋道:“你就别逞强了,你有多少能耐,你对象肯定清清楚楚,就听听她的劝吧!”周河目眦欲裂地指着贺景行,问面前的乔玉兰:“你也觉得我比不上他!”乔玉兰梗住,神色未明。周河后来确实混得很好,可相较起贺景行,又不太够看了。因为乔玉兰这两秒的沉默,周河更是失了理智,不顾乔玉兰的劝阻,一意孤行地开始填写志愿。而此时,乔珍珍拍了拍衣袖,跟贺景行出去交表。乔玉兰看到乔珍珍信心满满,十分有底气的背影,内心极为不安。难道重活一世,她还是会被乔珍珍给比下去吗?不行,她绝不能让乔珍珍考上大学!乔玉兰眸光微闪,想起上辈子的一件事。她当时还在生产队当知青,后来才得知,高考前几日,二叔的左腿意外被炸伤,膝盖以下截肢,因为受伤的缘故,他很快就从部队里退了下来。而当时,这件事是特意瞒着乔珍珍的,直到她考完试,才知晓这件事。乔珍珍知道后,哭着找去了军区医院,连工作都不要了,直到二叔的身体好转,她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才慢慢好转过来。乔玉兰心下定了定,她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扰乱乔珍珍的心神,让她发挥失常。乔珍珍把报名表交上去后,就带着贺景行出去采购物资了。贺景行跟在旁边,任劳任怨地帮她提东西。进了国营商场,乔珍珍直接询问售货员,哪里有卖皮质手套?贺景行的视线落在乔珍珍嫩生生的手指上,皮肤细腻如玉,指尖却被冻得微微有些发红。售货员指了指后面的柜台:“那边有。”乔珍珍找了过去,要了一双男式的黑色皮质手套,催促贺景行戴上:“你看看戴着合适不?”贺景行一愣,问她:“给你爹买的?”乔珍珍摇头,实话实说道:“我爹那里可以领军需物资,手套比这要强多了,你先凑合着用,我下次再给你找更好的。”乔珍珍见贺景行不动,亲自上手给他戴:“你以后戴着手套开拖拉机,手就没那么冷了。”她也是今天才发现,这么冷的天,贺景行手上没有任何防护。今早出门,她缩在车斗里都冻得够呛,在前面开拖拉机的贺景行只会更冷。
贺景行神色一顿,目光定定地落在眼前正认真地为他戴手套的乔珍珍。乔珍珍问:“你戴着怎么样?能活动开吗?”贺景行手指张开又握紧,低声道:“可以。”乔珍珍放下心来:“那就好。”贺景行看着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女式手表来,递给了乔珍珍。他上次从朱哥那里拿到一笔钱后,便托人去帮他买了这块表,送到他手上也有好几天了,却一直没找到机会送。乔珍珍接过手表,看到表盘背面的梅花图案,问:“这是瑞士进口的吧?”贺景行点头:“送你的。”“这个价格可不便宜,起码得好几百块钱呢。”乔珍珍也不问钱的来路,仰头看着贺景行,“我送你一双手套,你就回送我一块手表,你这可亏大发了。”贺景行摆头,认真道:“不,是我赚了。”乔珍珍什么都有,他想了很久,才发现自己或许能送她一块手表。贺景行担心她不喜欢,紧张地抿了抿唇,补充道:“你考试的时候可以用上。”这个礼物在这个年代,显然过于贵重了。乔珍珍打量着贺景行神情,一副生怕她不收的样子。她想了想,开口道:“谢谢你,这块手表非常漂亮,我正好需要它。”贺景行听到乔珍珍说自己需要它,表情顿时一缓。两人说话的工夫,乔珍珍直接将手表戴在了手上。买东西时,她还时不时地抬起手臂,看一眼表盘上的时间。贺景行见她喜欢,知道自己的礼物送到了她的心坎上,比收礼的乔珍珍更为满意。两人买完东西,乔珍珍去了邮局一趟。她每次来县城,都要去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信件或是包裹。今天倒是巧得很,没有走空,乔父给她寄来一封厚厚的信。乔珍珍拆开一看,才发现里面装的是关于时政的复习资料。乔父自从得知高考恢复的消息后,立马就去给她找资料,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因为贺母成分不好的缘故,上课期间是不谈政治的,包括乔珍珍在内,都是自己拿着课本自学。而乔父寄来的这些复习资料,恰好能补齐她的短板。乔珍珍正高兴时,想到原书中,乔父受伤的事情,算算日子,应该就是在高考的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