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中,太子见他如此作态,必定会心生不忍,同时对谢知方不识抬举的态度不满,想法子从中筹谋转圜,总要令他如愿以偿才对。
然而,季温珹沉吟半晌,竟然摇了摇头,道:我知道明堂的为人,他不是这等捧高踩低之辈,便是惠和妹妹,也不像趋炎附势之人。阿瑜,会不会真的是你认错人了呢?
季温瑜的脸色变了几变,心下暗骂季温珹耳根子软,没有半点儿身为太子杀伐决断的样子,平日里口口声声护他怜他,说到底不过是假惺惺的面子情。
他明面上不好和太子闹翻,只得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良久长叹道:罢了,此事不必再提,皇兄早些休息罢。
却说谢知方逃命似的将姐姐带出宫城,扶上马车,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他催促车夫扬鞭策马,加快脚程,一脸晦气地坐在谢知真身边,想了想嗤笑道:季温瑜那厮该不是被姐姐的美色冲昏了头罢?那般滑天下之大稽的谎话都编得出来,甚么救命之恩,甚么姐姐亲手给他做过衣裳,说得有鼻子有眼,我差点儿就信了!哈哈哈哈哈!
前世里他好歹还敬季温瑜是位枭雄,怎么对方十七八岁的时候这么不着调,编瞎话不打草稿,真当他们姐弟俩是冤大头不成?
谢知真欲言又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阿堂,此地人多眼杂,咱们有话回家再说。
她扬起衣袖时,一方粉色信笺从袖子的暗袋中轻飘飘地飞了出来,恰好落在谢知方脚边。
这是甚么?谢知方疑惑地弯腰去捡,借着灯光打开,往上面看了几眼,立刻变了颜色。
他不顾这是在马车里,腾地跳了起来,一脑袋撞在车顶,疼得龇牙咧嘴怪叫两声,用力挥舞着信笺,失态地大叫出声:这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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